“好了飞云,你怎么和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你不也说了,就是个寻常山野村妇罢了,说的话岂能信?醉霄楼我们来了数次了,怎会因为旁人几句话就生出不如人之感?”/p
出声劝阻的少年眉眼飞扬,模样倒是精致,只是说出的话太难听了些。/p
尢青娘神情未变,尢辞却不满了。/p
一个一个的,一口一个山野村妇,寻常农妇,看不起谁啊?/p
“山野村妇如何,富家公子又如何,还不是同在这醉霄楼用膳食?公子说话之前莫不是不过脑子?在贬低旁人的时候是不是连带着自己也被贬低了?”,尢辞放下筷子,声音清冽。/p
她从来到大荒后就一直谨慎行事,不欲与人争个长短,总想以一副软弱姿态避过麻烦,因为她想好好活着。/p
但前世她能力排众议,爬上连锁酒店总裁的位置,又岂会是善类?/p
尢青娘是她在大荒见到的第一个人,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更和她这具身体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她就算是怂,也不能在看到旁人贬低讥讽她时装看不见。/p
今日,她就要为她论个是非曲直!/p
尢辞的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除了他们这两桌外,其他桌的食客也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始凑起了热闹,但在看到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时,都对尢辞露出了怜悯的神情。/p
这小姑娘,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这覆雨镇最让人头疼的三个煞星!/p
而尢青娘在听到尢辞的话时也愣了愣,但很快,怔愣化作温柔,眉眼如春,连带着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都跟着亮眼了几分。/p
她的女儿长大了,知道为她鸣不平了。/p
“你,你说什么?”,楼荆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姑娘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p
叫飞云的少年和另外一个黑衣少年面面相觑,也不知怎的战圈好像变了,但能看到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的小伙伴吃瘪,他们也乐见其成!/p
飞云撇撇嘴,他的事一会儿再说!/p
“我说什么你不是听得很清楚?辱人者,人恒辱之,公子瞧着花容月貌,却没想到不懂尊重二字如何书写,你难道不懂,随意贬低旁人便已是落入下乘?”/p
尢辞起身,和少年相对而立。/p
一时间,大堂鸦雀无声,唯有少女掷地有声的话回旋在耳畔。/p
楼荆在看到尢辞的脸时晃了晃眼,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细细咀嚼她的话,精致的眉眼倒竖,尢辞甚至能看到他青筋暴起的额角,显然是气急了。/p
这一瞬,尢辞有些泄气了,因为她敏锐的察觉到少年周身不同常人的气息。/p
尢辞内心泪流满面,好不容易硬气一回,又给自己招惹了个修士,她这运气就算去买六合彩也能中吧?你说对吧天道爸爸?/p
“娘亲,我们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p
尢青娘失笑,倒也没有招惹是非,往桌上丢了两枚金币,起身就欲要和尢辞离开。/p
“慢!着!”,楼荆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彻,尢辞却充耳不闻,拉着尢青娘匆匆往外走,她又不傻,和一个愤怒中的修士硬碰硬,呵呵。/p
“哎你们等等!你们还没给我个交代呢!”,秦飞云愣了愣,脚掌轻踏地面就一个飞身翻转,立在了尢青娘和尢辞面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p
“干嘛!店大欺客啊!做的不好吃还不让人说了?就只准顾客说好吃?这是什么道理?”,尢辞站定,满眼戒备的盯着秦飞云,眼珠子一转,冲着四周大声嚷嚷起来。/p
“你!”,秦飞云瞪直了眼,他终于知道夫子所说的何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p
“巧舌如簧!”,楼荆此时也走了过来,恶狠狠的盯着尢辞,他活了十五年,还是头一次知道世间除了矫揉造作的大家闺秀外,还有这般令人恨得牙痒痒的牙尖嘴利的丫头。/p
貌美如花是用来形容他的?/p
他虽然自认容貌不菲,但就这么大刺刺的用形容女人的词形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p
尢辞没有再出声,而是护在尢青娘面前,警惕的看着他们。/p
她虽然猜测自家娘亲来历神秘,有大秘密,但她到底有没有实力,或者实力能发挥出几成还是个未知数,她不能冒这个险。/p
这一刻,尢辞只想打死刚刚那个逞一时之快的自己,明知道这是仙侠世界,祸从口出,怎么就是没忍住呢,哎,要当忍者神龟才是生存之道啊尢辞,你要记住啊!/p
尢青娘见尢辞握着自己的手一片冰凉,便知她心头是真的害怕,不禁心疼了。/p
她脚刚迈出一步,就因为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而收了回去,看样子是不用担心了,接下来的事情她的乖女儿应该可以自己收尾了。/p
“这位姑娘说我们醉霄楼的饭菜不合胃口?你可知道,你这话若是传出去,会对我们酒楼的生意造成什么样的影响?”/p
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自楼上走下来,言语犀利,透着威严之感。/p
尢辞看向来人,心头微松,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只要这酒楼的幕后之人肯出来,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p
一个酒楼,最重视的就是饭菜的味道。/p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制作一道简单的美味,用来打脸这些......哦不,用来征服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古人的味蕾,好叫他们知道,本姑娘亲娘说的是实话!/p
这是她在强势出口反驳这些小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