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扬州,元春。月明桥畔的妓院凝华楼一昔之间皆中毒身亡,经昏迷醒来的小丫头们说,是被凝华楼老鸨红姨收养一名的叫凝华一的孤女在饭菜中下毒所致。
“绑起来带走!”一个捕头装扮的人长着一副正义凛然模样此时怒瞪着瑟瑟发抖的凝华一,对身边束手听命的二十多个捕快吩咐道。
凝华一也不知道为什么扬州的捕头和捕快会闯进凝华楼,更不知道为什么红姨她们在吃了“庆元春”水饺后竟会全部七窍流血口吐白沫身亡。
在浑浑噩噩中被捕快们粗鲁的带上枷锁,带进了牢房。
一切就好像如梦一场,残忍血腥的不像现实。
残破的牢房中,潮湿的蒲草,放肆的虫蚁,周围面目可憎的犯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惊吓着六神无主的凝华一。
四周三两个长相凶神恶煞的犯人,约莫四十岁左右,了无生气的躺在一边,对凝华一无视。
“呜呜~”凝华一小声啜泣着,生怕自己惹恼了这几个看起来不好相与的主儿,对她拳脚相向。
好在一切相安无事。
“凝华一,有人来看你。”狱卒喊到,将凝华一用铁链锁好,领了出来。
凝华一一见来人顿时眼泪莹眶,委屈的像只可怜的小白兔。
“注意时间。”狱卒冷冷说,转身离开,铁屋里只有凝华一和张小虎。
“小虎哥……”
张小虎看到凝华一吓的不轻,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安慰道:“别怕,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凝华一使劲点头,泪眼婆娑:“明明是治病的药,姐姐们为什么死了呢?”
张小虎问:“那日你买来赤红脂可还参杂什么别的药物么?”
“还有觅歌姐姐给我的药包……”凝华一哭着说,从口袋中拿出觅歌给她的白色药包。
“果然如此。”张小虎心中了然不免怒从中来“真是恶毒!”
凝华一不解的问:“怎么回事?小虎哥,这药包不是治疗生气病的药方吗?”
张小虎收敛起平时嬉皮笑脸的痞气,难得正色道:“这赤红脂虽有补气养神的功效,可若是和芷鹤,泉名顶这两味草药放在一起……”
“放在一起会怎么样?”
“会调制成极为狠毒的毒药。”
凝华一捂住双口,以免自己惊叫出声:“毒药?!”
张小虎点点头,指着白色药包说:“这残留的药末正是芷鹤和泉名顶的味道。”
“芷鹤和泉名顶的融入会将赤红脂红色调和,三者相得益彰,是天然无色无味的毒药,中毒者会在短时间内七窍流血而亡,虽有解药,但这毒药发作时间几短,若不是早有预备,根本无生还可能。”
凝华一摇头,她不相信,不相信在凝华楼唯一对她好的觅歌姐姐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觅歌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最善良的姐姐了啊……不可能!一定是巧合!”凝华一不知道如果就连觅歌都是在利用她的话,她在凝华楼的八年究竟还能有什么回忆。
“巧合?”张小虎冷笑:“她安排让你出来买赤红脂,吩负统嗪熘在元春之时放入食物当中,她步步为营,将凝华楼上上下下借你之手全部杀害,这怎么会是巧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凝华一不想去想觅歌是有多坏,她不愿承认自己是被遗弃的棋子,她宁愿自己茫然无知的被判死刑,也不愿知道残酷的真相。
张小虎心中不忍,可她总是这么不愿接受现实,以后只能是吃亏不断。他晃着凝华一的肩膀说:“华一,别这样!你听好,我拿来了顺天归命丹和五毒散,你先服下顺天归命丹,再服下五毒散,这样你就可以造成你已经中毒身亡的假象,我会买通那些人,他们会把你放在扬州郊外,你次日便可醒来,到时候不要再回来扬州!”
凝华一还是摇头:“是我害死了红姨和姐姐们,我怎么能逃走……”
“不是你,是觅歌害死了他们,你是无辜的,我会在郊外河边那棵松树底下给你放好盘缠和干粮,华一,你听话,有多远就离开多远,等一切都平息之后我会去找你的。”
凝华一点点头,将顺天归命丹和五毒散放好。
“这就乖了。”张小虎宠溺的摸了摸凝华一的头。
狱卒走了进来:“时间不短了,犯人该回去了。”
凝华一频频回头,依依不舍的看向张小虎。
而张小虎一直是鼓励的望着她,俊朗的双眼似乎在告诉她:“不要怕,一切有我陪你……”
凝华一回到牢房,呆楞的模样好像一座石像,她想了很多,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她不愿想,不想承认,她宁愿自己是白痴,在听到张小虎的分析之后还可以傻傻的认为那不过是巧合,是吃坏了肚子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才会出现的悲剧,可是她无法再欺骗自己了,自己只是一个一文不值,被觅歌抛弃不顾她生死的替罪羊。
她拿出五毒散,凝视半晌,毅然吞了下去,她无父无母,她依赖觅歌,崇拜觅歌,她以为与人为善会有好报,如今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她好像一下子成长了许多,但她却死脑筋的不肯苟活。
“小虎哥……对不起。凝华楼那么多姐姐的生命都在我手上结束,我怎么会是无辜的呢……一直以来只有你对我关怀备至,此恩此情,来生再还。”
凝华一服下五毒散,毒气发作,腹部绞痛难忍,她圈在地上打滚,指甲深陷手心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