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琏面露凶光,似乎正在一点点扔掉他为数不多的绅士风度。/p
宇文泱面色阴沉,但不难看出他是个温润静和之人。皇子的身份在那,绅士风度少不了。/p
这一动一静,鲜明的对比。/p
林代青终于明白自己上一世为何会那么沉迷宇文泱,一个能在任何时候,都沉着冷静,即便脸色阴沉,也让人觉得温和的人,吸引力是多么的致命。/p
更何况,他天下第一美男七皇子。无上的尊荣,绝世的容貌,谁能不爱?/p
林代青突然释怀了,或者说,她终于明白了宇文泱的相,明白了自己曾经沉迷的原因。/p
有些事,一旦清楚了,就没得意思了。/p
更何况,她早也就清楚了宇文泱的内心。/p
收回目光,林代青再次看到宇文琏。/p
他在爆发的边缘试探了许久,此刻竟安静了下来。/p
“敢说出这话的人,并不多,所以也不难猜。”/p
说完,他拿起筷子,吃起了面前那碗已经凉掉的馄饨。/p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有这种运气,能在这里与你吃早饭。”/p
他已经猜到。/p
陆凌年淡淡一笑,“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其实在等着我来。”/p
“这话可不能乱吃,没人想见你们。”/p
陆凌年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就像我也不想来这里一样。”/p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p
“当然。”/p
“那你是否能真诚的回答我一个问题。”/p
“请说。”/p
“为何是她?”宇文琏拿着筷子指向林代青。/p
陆凌年看了一眼林代青,后者面露担忧。/p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想问你。”/p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p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陆凌年仰起头,像是在回忆一段很久的往事一样。“在很多年以前,有个女子在海上遇难,被冲到了我家门前。我邻家一个叔叔救了她,与她产生情愫,成亲生子。本是一段佳话,谁知,突然有一天那女子突然消失不见了。”/p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带着孩子。”/p
“你说奇怪不奇怪?”陆凌年像是真的在回忆一样,煞有介事的问宇文琏。/p
那架势,连林代青都有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p
“奇怪。”/p
“对!”陆凌年继续说:“我爹爹和邻家叔叔也觉得很奇怪,于是就去寻这个女子。后来,终于在一个小镇上找到了这个女子。原来,她一家被杀,逃命到海上,才遇到了我邻家叔叔。”/p
“人活着,心有不甘,便想寻仇。不幸的是,有一日她在家门口见到了杀她全家的人。一个带着孩子的弱女子,和两个手拿利剑的男子,最后,她被人带走了。孩子卖掉,自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要不是那两人后来受伤,她一辈子都别想逃出来。”/p
“我婶婶找到了,自然要找孩子。几经周折,十几年过去了,才终于找到了她的下落。”/p
陆凌年说着,看向林代青。那双清澈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p
故事讲完,看到陆凌年深情的目光,宇文泱和宇文琏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p
那个孩子,就是当年被季大将军带回来的林代青。/p
怎么可能!/p
陆凌年讲的神认真,他深情的目光也很认真,认真地,林代青听的很入迷。以至于到最后,她竟有点相信,陆凌年说的,就是她的身世。/p
“而我与她,从小便定亲。所以我来,是来带她回去的。”/p
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宣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陆凌年的手里。/p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上的内容一览无余。/p
这是一封婚书,写于十八年前。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李贺年,陆志远。/p
“她的亲生父亲,叫李贺年。”/p
陆凌年的故事讲完了,能证明他和林代青关系的实证也摆在三人面前。/p
“我不会在长安待太久,待季老爷子从边关回来,告了别,我们就会离开。所以,长安城的事儿,我并不打算参与。但若是你们两个打算找事儿的话,我不介意在这多待几天。顺便,了解一点不该我知道的事儿。”/p
话落,婚书被收了起来。/p
宇文琏和宇文泱相互看了一眼,宇文琏开口道:“他说的可是真的?”/p
陆凌年讲了这么一个动人的故事,林代青觉得自己必须得配合。/p
她点点头。/p
宇文琏却是不信,“若是真的,怎会现在才来寻你?”/p
“天下之大,找个人岂能像找一棵白菜那么简单?”陆凌年说。/p
宇文琏轻笑一声,“即便有婚约在身,你们还未成亲。”/p
“可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p
林代青低下了头。/p
她有点后悔,不该配合陆凌年。她怎么就忘了呢,陆凌年可是用推到墙的方式进入了的小院。这样一个人,他的话能信?他能不随口说胡话?/p
事到如今,骑驴难下,林代青只能告诉自己,下次别再这么相信他了。/p
其实这也难怪,这几日陆凌年逐渐变得稍微靠谱了起来,以至于林代青都忘了他之前做的事儿。/p
林代青这一低头,无疑就是承认了陆凌年所说非虚。/p
宇文琏最后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p
林代青感觉到面前的桌子在颤抖,这股力量来自于她的正前方——陆凌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