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轮闪着金光的驱魔大阵从那人站立的地方漂浮过来,散发出纯洁耀眼的幻影和柔光,里面数以万计的符文像蝌蚪一样抖动着、重叠着、融汇着、消弭着,又重生,莹绿色的光辉耀天照地,像日出,更像月华,它是力量之源,在我们的眼里也是崭新的希望。/p
它像神明一样骤然而至,伟大的神辉笼罩在我们的头上,这里的一切骚乱与暴行终被制止与净化。/p
这道大阵缓缓落下帷幕,毫无阻隔地穿过了我们的发瑞眉梢,我们的身体沐浴在明亮的神辉中。/p
我感觉有凉丝丝的东西钻进了我的身体,让人通体冰爽舒畅,那阵也慢慢下移,逐渐变淡,直至脚踝处的时候,终于完全消失了。/p
就在失去光泽的一瞬间,把我们包围得像粽子一样的密集僵尸群像提前约定好了一样,一齐向后倒去,激起了重重的尘埃。/p
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则久久地被禁锢在神明的世界里难以自拔,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p
老孙头的惊叫声率先打破了这迷幻的气氛,“这是、这是······”后面半句话我没有听清,他就激动地晕了过去。/p
呈放射状倒在我们周围的尸体一动不动,又回复了最开始死气沉沉的模样,凑近点看,会发现每具尸体腹部还氤氲升腾起了丝丝缕缕皎白的寒气,让我想起了美玉中的冰裂纹,奇妙极了。/p
我不由得向那个黑夜中的影子看去,他已经从树的阴影出走了出来,风微微摆动着他的衣袂,露出了我们都熟悉的面容。/p
果然是云杉!/p
我们朝他望去,中间仿佛隔着亘古时空,一眼万年,风都在这里停住了脚步,我但我心脏像擂鼓一样狂跳了起来,然后朝他狂奔而去,与吴禄一起热情地揽住了他。/p
一见面我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的脸揉扁搓圆,最后好不容易确定他是真云杉,这才罢休,只留下捂着自己被捏痛得脸,露出一脸的惊恐。/p
见所有僵尸都被撂倒了,剩下的人陆陆续续从车底爬了出来,云杉的眼神越过了我们,轻而柔和地落在了夕雾的身上,那种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是包裹着一些我看不透的东西。/p
云杉走过去,与夕雾抱在了一起,这场面就如同雪花落地、水滴融入大海一样,即使两人久未相见,也显得是那么自然而然、毫不拘谨。/p
站在一旁的我和吴禄被这一幕深深感动到了,两只手紧紧地交绕在了一起。/p
“对了云杉,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巧得救下了我们?”我有些于心不忍地打断了他俩的温存,回归到了正题上。/p
没想到云杉却突然面露难色,低头不语,过了许久才嗫嚅道:“······其实一路上我都在跟着你们······”/p
我们一听大惊失色,忙问道:“难道你知道有人假扮作你潜伏在我们身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信息量就相当大了。/p
谁知云杉依旧不置可否,把这个问题说得含含混混,让人不明就里。/p
在我们的几番逼问下,依然没有结果,但在我们问及小团子的近况时,他却很肯定地告诉我们:“他、他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p
我看如此下去也毫无结果,只好就此作罢,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愿告诉我们也没关系,我们也不问了,问出来也没啥意思······现如今,只要人没事、平安回来了就好,我们四个终于又重新聚首了!咱们不妨来立个君子协定,就是你不说,我们也不问。”/p
云杉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对着我们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p
这时,老孙头从昏迷中幽幽地醒了过来,一见云杉的脸就又激动地嗷嗷直叫唤,说什么都要给他行个大礼,闹得云杉怪不好意思的,连声请老孙头起来。/p
谁知他非但不起来,还要拉着自己的徒子徒孙——大牙、苏铨他们一块儿行礼,用一句话就把我们雷得外焦里嫩,“快行礼、快行礼,你们这帮小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大天师本尊呀!快点,莫要唐突了!”/p
我们脑子差点没转过弯来,简直不敢相信云杉竟然还有这般牛叉哄哄的隐藏身份。/p
只见云杉微微一笑,亲自上前把他们扶了起来,说道:“您老实在客气了,身处这俗世之间,又何必拘于礼数呢。”/p
老孙头对云杉笑道:“哈哈,我的俗家修道者,细论起辈分来,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叔······回小师叔的话,刚刚您用乾元大阵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可见您的功力已经到了天下无敌的臻元化境,晚辈这点礼数还是要讲的!”/p
云杉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任由他去了。/p
目光及至眼前的大货车身上,云杉的眼神不断在上面流转着,突然问道:“这车上的符,是您老的手笔?”/p
老孙头颤颤巍巍、肃然言笑地答是,像极了突然被老师抽查到作业的小学生,脸上竟出现了腼腆、局促又不安的神情。/p
云杉负手立在那儿,突然转头向老孙头粲然一笑,眼里迸发出一簇和善的光,说道:/p
“真是大手笔啊,这阵法布得纵横捭阖、恣意洒沓,乱中又可寻其章法,杂糅百家自成气派,好、好!”/p
连声两个“好”字,说得老孙头是心花怒放、受宠若惊,连忙上前谦虚一番:/p
“哪里哪里,大天师谬赞了,我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