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菜差不多上齐了,于是一屁股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抄起了筷子。/p
谁知这时,正端菜来的老板却急忙拦住了我,说现在还不能吃,因为酒都还没上呢,喝了酒之后才算是正式开宴。/p
我这是脑子中灵光一闪,才想起来这是在北方,由于这儿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所以这里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与酒密不可分地的,听说好像确实有“无酒不开席的规矩。”/p
有好酒喝,我自然高兴,于是放下筷子,耐心地等主人家上酒来。/p
这时,只见主人家捧了几只罐子来,小心翼翼地码在桌子上,热情地说道:“来尝尝我们家自酿的酒,看看味道如何……”/p
我捧了一罐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在罐子的表面轻轻磨娑了一下。感觉质地有些粗糙磨手,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还有些称手,让我越发对罐子里的酒感兴趣了。/p
我急不可耐地用锋利的小刀将罐子顶部的泥塑封口挑开,一阵浓郁的醇香猛地扑面袭来,酒还未入口,我就已经醉得不行了。/p
就在这时,主人家兴高采烈地嘿给自己满上了一大盅,捧起酒杯对我们说道:“在我们漠河啊,有一种饮酒习俗,那就是在开席之前,大家总要在主人家的倡导下连干三大杯。”/p
“而主人家总要说出点名堂来,客人才肯喝酒。只有主人家把这顿酒的目的、宗旨阐述得漂亮明白,客人才能喝得尽兴;如果说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那就扫了我们大家的兴致……所以嘛,我得好好斟酌斟酌自己到底要讲些什么。”/p
我们一听,立刻就起了兴致,半开玩笑地说道:“老板你可得好好想想了,如果说的不好,我们可不依你的!”/p
主人家大大咧咧地笑了,呲出一口黄牙来。她端起酒杯,手不抖、心不跳,稳如泰山,毫不含糊地一杯引尽。/p
见主人家如此干脆豪爽,我们不禁纷纷在心里为她竖起了大拇指。之前我还担心她年纪太大,喝不了太多太烈地的酒,现在看来我得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p
没想到,出人意料的是,她喝起酒了,比我们这些小年轻还要猛!/p
想着主人家年轻时也是正儿八经的东北大妞,看她喝酒时的风姿神态,也能窥见几分她当年的神勇无畏,与北方人打交道,果然是干脆利落、豪情万丈!/p
只见她一杯白酒下肚后,脸上丝毫没有变颜色,反而声若洪钟、稳如泰山地朗声说道祝酒词:“这顿酒的宗旨呢,第一嘛,就是为了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让诸位好好感受一下我们北极村的待客之道。”/p
话音刚落,在座的都热烈地鼓起掌来了。/p
接着她又有条不紊地给自己斟满了第二杯酒,从容淡定地一抬手,又是仰头一饮而尽。/p
二两白酒下肚,她依旧面不改色,神情如故。/p
接着她又用平稳而有气势的语调说道:“小店立于大界江边数十载,今有贵客捧场,令小店蓬荜生辉,令我感到不胜荣幸!”/p
“好!!!”我们不禁由衷地赞叹道,又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鼓掌声。真没想到,店老板竟如此妙语连珠,祝酒词说得精彩至极,迅速把桌上的气氛调动热络了起来。/p
既然眼前这位年逾花甲的老媪都如此豪迈大气,我们这些血气方刚地的年轻后生又怎甘示弱。于是紧跟着她的节奏,将手中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辣得喉咙直发烫冒烟。/p
那非同一般的感觉果然是十分爽快,将胸中满怀地的豪气都抒发得淋漓尽致。/p
这才两杯下肚,我就感觉头脑发热,有点晕乎了起来。我怔怔地盯着手里留有酒液残渍的酒杯,仔细寻思着,不知道是我的酒量下降了还是咋滴,总感觉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怎么这才两杯下肚,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呢?/p
我的眼神开始涣散迷离,在四处游走,发现周围的吴禄云杉等人,脸上似乎都泛起了点点坨酡红,这才惊觉原来不只我一个人会这样。/p
看着眼前面色自然如初的店老板,我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恐怕是老早就把酒量锻炼出来了的,如此惊人的酒量,恐怕我们在座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她。/p
我内心突然百感交集,没想到今天还遇上了一个千杯不倒的酒神,真是“棋逢对手精神爽”啊。/p
就在我们还没有缓过上杯的酒劲儿来地的时候,那老媪如同一个魔鬼似的,又自斟自酌地给自己满上了第三杯酒。/p
最后一杯,只见她将小巧的酒杯拿在手里轻轻地晃荡了一晃,里面的酒液并没有洒露出半分来。踌躇了半刻后,他又一饮而尽,没有半分犹豫。/p
如果我像她那样直接把酒猛灌进喉管里,恐怕早就被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可她却还能非常清晰流利且洪亮地说出这么振奋人心的祝酒词,其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p
她说道:“今天大家有幸欢聚一堂、把酒言欢,这就是三生修来的福气。酒桌上大家可以不拘小节,尽情地交流自己的文化思想,尽情地碰撞出热烈的思想火花。四海之内,皆亲如一家嘛!话不多说,所有的浓情蜜意就全都融进这杯酒里了。”说着,她就向我们亮了亮手中那只已经见底了的酒杯,其含义不言而喻。/p
听到已是风烛残年的店老板竟然还能思路清晰、行文流利地说出这么一番有深度、有内涵的话来,我都震惊了。心想,这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