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问了大家一个问题:“如果你是那个寻宝者,在杀了自己的同伙后,你会去哪里?”/p
吴禄想了想,说道:“在那个时代,到处兵荒马乱的,想远走高飞应该不是很现实。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当时最害怕的应该就是事情败露,然后落在官府手里了,所以我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悄悄观察形势,等风头过了之后,再选择重新开始。”/p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吴禄的话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凶手确实不能逃走,因为一旦开始逃窜,就变成了流民,而那个年代,流民的下场都是很惨的,搞不好还会被抓壮丁、当炮灰。/p
于是我顺水推舟地问道:“他既不能远走高飞,又不能坐以待毙,落官府手里,那他会怎么选择呢?”/p
我发现大家都没怎么说话了,于是开始说起自己的想法。/p
“我觉得他既不会选择回到镇上去,也不会跑得太远。从这里下去,他只有两条路可走。”我指了指脚下的山路。/p
“第一,原路返回;第二,就是从山的背面绕行下去,去到另一边的村庄集市,继续过活。”/p
“这山前山后虽然仅隔一座元宝山,但环境却是有大大的不同,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深山老林藏着一具无名尸体呢?就算被人找到了,也不过是个死无对证罢了。”/p
“所以我们现在还回不回去?”大牙一脸懵逼地瞅着我。/p
我摇摇头,说道:“就从这里下山。”/p
走一条与来路完全相反的路,虽然这样说,但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只求老天保佑,能让我蒙对这回。/p
旁边的吴禄叹了一口气:“一般你这么说的时候,就是要放最大的招、作最大的死了。”/p
我有些不服气:“别介儿,我难道害过你吗?”/p
吴禄不屑一哼,那样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你坑我们的时候还少了吗?”/p
“那你到底走不走?”/p
吴禄叹息一声:“算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这婆娘闯。”/p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p
我们说干就干,商量好之后立刻拔营启程,一刻都没有多耽搁。/p
照理说下山应该比上山省力多了,但我心中牢记一句古话:上山容易下山难,山陡路滑,有时下山更容易出事故,于是一路上一直在提醒大家注意脚下。/p
我们掌握好行进节奏之后,速度要比上山时快了许多,不过由于大牙和苏铨还是俩毫无经验的愣头青,所以依然需要有人协助。/p
等到夜幕再度降临时,我们已经徒步走出了冰雪覆盖的区域,夜晚不适合继续赶路,我们就选了块稍微平坦点的地方继续安营扎寨。/p
过了今晚,明天就可以下山了。/p
我刚把帐篷搭好,背后突然一阵妖风袭来,吹得我后脖梗子凉飕飕的。/p
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抬头望望天空,发现月亮才刚长出来,散发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浑浊光晕。/p
“月亮长毛、月亮长毛……这又是怎么了?”/p
大牙听我小声嘀咕,也抬头望了望月亮,立刻惊呼道:“哎呀我去,这月饼被哪条狗啃了一口不说,怎么还长起毛、长起霉来了,这还能不能吃啊?”/p
苏铨瞄了他一眼:“你看你都膨胀成啥样了,还整天想着吃。”/p
我脑袋“嗡”地一声,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今晚该不会下雨吧?/p
我忧心忡忡地啃着馍,吴禄担心受怕地守着我,生怕我啃到自己的手指。/p
果然,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及至后半夜,我们这片竟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随后雨势不加控制的越下越大。/p
大牙抱怨道:“这鬼天气,怎么像女人的心一样,说变就变。”/p
我瞪了他两眼,警告似的说道:“死胖砸,给我闭嘴。”/p
山里的雨不像市井巷陌里的雨,它来的又急又快,冰冷清冽至极,没一会儿我们就感觉寒意彻骨、通体冰凉了。/p
帐篷顶经受不住雨水的大力冲刷,险些就要被冲垮了,雨水和泥沙顺着一些缝隙滚了进来。我们在里边手忙脚乱,最后还是用一层防水布加固了帐篷底,身上才没至于被夜雨浇透。/p
环堵萧然,怎一个“惨”字了得。/p
听着声儿,山雨渐渐小了点,就在我们以为终于可以松懈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又吸引了所有人注意。/p
“嘘~听……”/p
我们支棱着耳朵,静坐在原地,试图从繁杂的雨声中抽离出来,细细聆听之外的声音。/p
这时,我的耳朵又敏锐地捕捉到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声波,除了雨点的敲击声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渺茫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并不像是人间的声音。/p
可以说是歌声吧,因为它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像是在低诉着什么凄婉动人的故事,但内容又却并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由此显得曲高和寡、飘渺出尘。/p
其空灵悦耳的程度,可以说是让所有的自然之音都望尘莫及,简直是给我们耳朵最高规模的洗礼。可是,我们深知在这时听到来路不明的声音,并不算是什么好事。/p
而且这歌声里幽婉哀怨之情极深,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如此一来,这声音必定会招惹一大群的山野精怪冒头。/p
我们所有人坐在帐篷里面面相觑,心脏在胸腔里跳得跟打鼓似的。/p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