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我突然十分理解钱冬子了,人的心里要是藏着这么个大秘密,他能不疯吗?/p
我们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在原点找到了他,或许他被困在这里的原因,除了赎罪外,也是为了传达关于世界的讯息,这就是钱冬子做为人的宿命吧。/p
我们临走的时候,把钱冬子残留的骨灰装进了小盒子里,亲自交到了大界江老妇的手上。/p
她一看这个沉甸甸的木盒子,在心里就猜到了个大概情况,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老泪纵横而下,叫我们看着都揪心。/p
我看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经受这种切肤之痛,着实于心不忍,于是话在嘴边转了个圈又给咽回去了,没有告诉她钱冬子弑父的真相。/p
告别了美丽的大界江后,吴禄说,像这种风烛残年的老人,还受了这么严重的打击,恐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p
我却不这么认为,这老妇一辈子过得不太平,遭遇了那么多大风大浪,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挫折,不还是熬过来了。/p
或许她就像一棵深深扎根在此地的树一样,不断从活过的年岁中汲取营养,她应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顽强得多。/p
料理完钱冬子的事后,我们就在月亮天池的周围寻了个安全的位置扎营了,既然有传言说钱冬子在这里邂逅过神迹,那我们此时能做的,就只有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神迹降临。/p
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正午时分,神迹没等到,却盼来了一位故人。/p
我眯着眼睛、迎着光看去,不远处山林间飘荡的影子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个人迎面向我们走来。/p
刚开始我十分纳闷,因为这个时节根本不可能有游客上山,难道是附近的村民上来这么偏的地方郊游?还是说我们又运气爆棚,碰到野人了?/p
所以说近视害人呢,我在那儿梗着脖子瞅了半天,但眼前就像被大了层厚厚的马赛克一样,根本瞧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直到周围人惊叫了好几声,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p
人影轮廓不断变得清晰,我不由得大惊失色,因为眼眶中正印着埃丝特变清晰了的大脸,我心中暗叫不好,怎么是这个瘟神?/p
转眼间她就已经走近了,我们瞬间戒备了起来,她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什么好事。/p
可令人猝不及防的是,她并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势,而是心平气和地摆出了一副谈判的姿态。/p
而且据我敏锐地观察,周围并没有她的人,她竟是一个人来的,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看情况她应该不是来取我们狗命的。/p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嘴上绝对要逞一下强,我义正言辞、极有骨气地对她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p
没想到她却对我报之轻蔑一笑:“我们能谈的多的是。”/p
她这一句话激得我们头脑发热,差点没沉住气。/p
“你胆子可真够肥的,竟敢一个人来。”我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不想让她看出一丝情绪来。/p
她抽出腰间的匕首,轻轻划过唇角架在自己身前,眼中曝出一丝锐利的精光。/p
“对付你们,我一个人足够了。”/p
“哟,挺狂的呀。”吴禄冷哼一声。/p
“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声音的温度陡降:“你大可以试试。”/p
局势瞬间紧张了起来,我紧紧握住藏在衣服里的刀把,寒光利刃亟待出鞘。/p
没想到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都没能激怒她,她并没有对我们出手,依然静静地立在那儿,看上去不喜不怒。/p
我终于先她一步崩溃了,大喊:“大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啊!”/p
她到没再跟我们兜圈子了,干脆地直奔主题:“我是来还东西的。”/p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盒子,径自朝我抛过来,我一头雾水地接住了,满脸狐疑地打开还带着体温盒子,我只往里边轻飘飘瞅了一眼,差点没一个激动背过气去。/p
里面赫然是我失踪了多时的两颗珠子,晶莹剔透,静静地在阳光下散发着妖冶的光。当时我们在栗广之野死活都找不到,没想到竟落她手里了。/p
我急了,心脏咯噔漏跳了一拍,紧紧将盒子攥在手里,大声呵问道:“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p
她的反应也在我意料之中,在唇边荡漾起了讥诮的笑:“你不是会猜会算么,之前的事都算得那么准,怎么现在猜不出来了呢?”/p
“你!”我攥紧了双拳,被她几句话一说脑子里的思路完全乱了,可是又没实力跟她硬刚,如今只能低头认怂放她走。/p
唉,真憋屈。/p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洋洋得意地准备抬脚走人,没想到她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叫,我惊讶地抬起眼眉来看,发现一把刀赫然架在她的脖子上。/p
大牙从她身后闪了出来,一手提着裤腰带,一手钳制着埃丝特,气哼哼地说道:/p
“老子只是在草丛里蹲个大而已,没想到妞儿挺狂,大爷我不露面,根本不把我当盘菜……我都在草丛里听你们逼逼叨叨半天了,这我能忍?”/p
我看着这突发的滑稽一幕,突然很想笑,忍不住给大牙竖起来大拇指。/p
埃丝特被他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搞得手足无措,怎么都没想到平时在她眼里几乎透明的小菜鸡,竟然还学会了躲在草丛里蹲大招闪现。/p
钢刀一横,胜负已分,最后埃丝特竟然被我们给成功俘虏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