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握着纸张看了许久，才重重叹息一声，徐徐道来。/p
“云娘命苦，从小帮着爹娘下地干活，从没读过诗书，见周扬锦衣玉带春心萌动，又收到此等情话，便将一颗真心付了，应他的要求去黄庙见面，却不想周扬他秦兽不如，云娘一到便遭到了他的毒手……老叟发现不对匆匆赶去却也为时已晚……”/p
说着，老汉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哭声悲伤道骨子里，从里面渗透的情感让人动容。/p
顾袅袅皱着柳眉，紧抿了唇角。/p
“你的意思是，这张纸上的字迹是周扬的？”肖精神一震大声问道。/p
老汉连连点头。/p
肖有为又问：“那你是如何得到的？”/p
老汉顿了一下才说话，“老叟在她屋里看到的。”/p
“你为何要去孟云娘屋里？”肖有为听了直皱眉。/p
顾袅袅也很好奇，从方才老汉对孟云娘的态度她就觉得很奇怪了。/p
然而老汉却闭口不言起来。/p
惶恐不安的周扬立刻找到了底气，指着老汉说道：“还污蔑我欺辱无辜女子，我看有那龌龊心思的人明明就是你！”/p
顾袅袅拧眉看着老汉，她自然不是怀疑他，她只是好奇。/p
可老汉却像是哑巴了一样，抿着嘴始终不言语。/p
周扬越发得意。/p
“没话说了吧，尾巴露出来了！”/p
“老伯，有什么话您只管说，我们都相信您！”李慕很着急，不明白老汉为何在这关键时刻卡了壳。/p
老汉依旧是沉默，无视众人的目光和话语，垂头看着地面，似乎陷入了某个回忆之中。/p
又等了许久，肖有为不耐烦起来，一拍桌子说道：“既说不出来，那便是假证，拉出去打板子！”/p
顾袅袅和李慕齐齐变脸。/p
“回禀大人。”关键时刻，老汉终于有了反应，低沉着声音开了口。/p
听到声音，肖有为立刻抬手示意官差都下去，“说。”/p
“老叟年轻好赌，十有九是输，穷尽之时……将刚刚出声不到一月的女儿买了同村一户生不出孩子的夫妻，得了一两银子……”老汉声音沙哑悲伤，说到此处已是羞愧自责到无法继续，停了好半晌才继续说。/p
“云娘就是那个被老叟卖掉的娃娃，看她在别人膝下成欢，心中艳羡，便找了机会和她接近，骗她喊了一声义父。”说到这里，老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温情的笑意，他接着说：/p
“后来关系越来越近，偶尔她也会来家里吃饭，婆娘便要开心好多天，老叟想着，就算是这样过一辈子，那也是圆满的，可天不遂人愿，大概也是老天对老叟的惩罚。云娘随她娘，貌美，那天她欢欢喜喜出门时被老叟看见，以为只是出门玩了。”/p
“恰好那几天她养父养母出远门，婆娘便趁着机会去她屋里帮她收拾屋子，在她枕头下发现了这张纸，婆娘会几个字，大致认得出是什么意思，便拿回来给老叟看，老叟心中担忧便寻着她出门的方向跟了过去，随后一路找到了荒庙里。”/p
说到最后，老汉的情绪已经平静，似乎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p
而堂上众人都沉默下来。/p
顾袅袅的视线落在老汉只有三根手指的手上，默默叹了一句：赌博实在害人，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都是破在赌字上的。/p
“来人，去周扬宅子里搜，所有有字的东西全部拿过来！”肖有为大声下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