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想当年你顾家的家业和我不相上下,我们在苏州遇见把酒言欢,豪言壮志,一眨眼十年过去,你爹已经是京都鼎鼎有名的大商贾,家业庞大,而我,却还是十年前那个老样子……”/p
几杯酒下肚,苗望远无限怅然,眉宇间满是不得志的郁郁寡欢。/p
“伯父为何这边惆怅,侄女虽不知家中情况,但一双眼睛还是看得见的,在这天应州内,恐怕无人比得上苗府的。”顾袅袅说。/p
苗望远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一脸失落的说道:“天应州和京城那就是一个山鸡和凤凰,伯父这些年的心愿就是希望将苗家的生意做出天应州,离开这个贫瘠的边陲小城!”/p
一番话十分让人感慨,里头包含了年少的雄心壮志,年老的郁郁不得志,或许还想拼一把,无奈人已迟暮,再想起年少的志向,满是遗憾与不甘。/p
桌上的气氛顿时就沉闷下来,只剩下杯子,碗相碰的清香。/p
“伯父,如您不嫌弃,侄女倒是有一条商道。”/p
苗望远放下酒杯,问道:“何道?”/p
“药材。”顾袅袅轻声说道,眼里闪着异样的神采,“天应州地处偏僻米粮蔬果绸缎茶叶都不行,在竞争上没有任何优势,可这药材就不一样了,这里四面环山,山上更是少有开采,珍稀药材遍地,这些东西完全可以运到全国各地去,卖出不菲的价钱。”/p
“侄女还是太天真了些。”原本一脸期待的苗望远,在听了她的话后却是连连摆手,叹气道:/p
“伯父如何不知道这里药材好,又如何没有打过这些主意呢,可这地方实在偏僻,商队走出去耗费时间长不说,沿路更是山匪盗贼无数,药材走不过一个省就被抢光了,当初伯父在这上面可以亏了不少银子。”/p
说起这个,苗望远还在心疼,对于天应州的优劣之势,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为了做大自己的家业,他也在药材这一条路上砸了不少银子,组建了好几次上商队,可最后都是血本无归,一次两次三次,便心灰意冷,再不敢撞那南墙。/p
顾袅袅认真听完苗望远的话,细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伯父说的这些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侄女任何问题只要肯下功夫那都是可以克服的。”/p
苗望远苦笑,撇她一眼,斟酌着说道:“或许伯父说的是对的,也或许是伯父真的老了不敢冲了,反正药材这条路伯父不会再走了,再走下去,脑袋都得撞碎咯。”/p
无比苦涩的话,最后已幽默收尾,倒是活跃了些气氛。/p
话已至此,顾袅袅也不好再多说,但心中却没有放弃,她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肯下功夫,铁杵也能磨成针。/p
饭后,顾袅袅向苗望远和高氏告辞,苗大花对叶至珩的八卦还意犹未尽,热情的要送她出门,却一路都在打听叶至珩的事情,让顾袅袅十分无奈。/p
一路送到门口,又是一番纠缠才得以脱身,不禁擦了擦鼻尖的汗珠。/p
转头过来,就看到甘林幽灵一样站在巷子口,她瞟了一眼,眼神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往前走去。/p
此时正值午后,出来巷子口就看到沿街零零散散有小贩在路边叫卖,有糖豆小玩意儿,也有土豆白菜,行人路过总要看几眼问问价钱,于是便有些热闹。/p
顾袅袅从街上走过,眼角却擦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急忙转身回头,就见身后右手边卖白菜的摊位前,立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正认真挑选面前的白菜,而在他身后则站着另个类似同伴的男人,嘴里正说着嘲笑的话语。/p
“我说小宋,你曾经好歹也是个都伯,虽然管的人不多,那也是威风凛凛啊,怎么现在混到买菜烧火的地步了?”/p
“是啊小宋,男子汉志在四方怎能困在灶台之间,你这样也忒没出息了。”/p
被这两人嘲笑,蹲在地上的宋卫城脸色火红,挑好东西给了钱,起身就走,走的太急,从顾袅袅身边路过都没有瞧见她。/p
顾袅袅立在街上看着宋卫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十分内疚,说起来他的遭遇还都是因自己而起的……/p
眼角就瞟见身后的影子,她抿了抿唇,转身看向一直跟着自己的甘林。/p
见她扭头看向自己,甘林心中一惊,急忙侧身扭头看向别处,一副路人模样。/p
“你过来,我问你件事。”顾袅袅被他滑稽的行为逗乐了,本来紧紧拢起的眉头缓缓松开,抬手朝他招了招,扬声开口。/p
闻言,甘林犹疑的转头,见她脸色温和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敢上前来。/p
“顾小姐有何事?”/p
“你们将军回去没有?”顾袅袅开门见山。/p
甘林心中一喜,用力点头,“将军昨晚就回去了,顾小姐是找我们将军有事吗?”/p
顾袅袅点头,“是有些事情,不知你们将军有没有时间,我想见将军一面。”/p
“顾小姐说的什么话,您是军医,是将军看重的下属,您想见将军那肯定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我一定会郑重向将军汇报的!”/p
“那好,我明日巳时去将军府,还望甘大哥通传一声。”顾袅袅朝甘林拱手。/p
甘林自然是连连答应,心中喜不自胜,暗暗感慨自己这一整天总算是没白跟,这下总算是将功赎罪了吧?/p
顾袅袅自然不知道甘林心中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眼,说了明日过府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