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最角落的房间,一股清冽的药草香窜入鼻尖,李慕举了火把照亮狭窄的屋子。狭小的屋子里挤了五个人,此刻都是昏迷的状态,草药就放在靠墙的角落里。/p
顾袅袅急忙走过去翻看药草,李慕举着火把给她照亮。/p
断肠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毒药,它的毒性强,但也好解,鸡兰草就是它的克星。/p
“有没有?”李慕在她身边蹲下。/p
“找到了。”翻到一颗晒干的药草,顾袅袅眸光一亮,就着火把的光亮将所有鸡兰草装进空的筐里,起身往外走。/p
“我要炉子熬药,断肠草的毒性很强,拖的久了恐怕这些人的命就没了。”顾袅袅一边走一边说。/p
甲板上还有四五个没有中毒的人,其中就有一个是船夫,先前看到顾袅袅给众人诊脉,就知道她肯定是个大夫,一直跟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此刻听到她说要炉子,立刻上前说道:“我知道,我带你去。”/p
顾袅袅还没说话,李慕就道:“我陪你一起去。”/p
想到先前的事情,顾袅袅还有些心有余悸,并没有拒绝李慕的好意。/p
炉子很快找到,船夫又去找了一口大铁锅,动作利索的生燃炉子。/p
船上的水都被加了断肠草汁,顾袅袅清理鸡兰草,李慕和船夫去河里打水。铁锅里加了半锅水,等水开,顾袅袅将清理好的鸡兰草全部放进去煎煮,煎煮半刻钟,锅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浅浅的红色。/p
“可以了,所有中毒的人一人喝半碗。”/p
那几个侥幸没有中毒的,此时也都进来了,一言不发的帮着拿碗分药,端出去给中毒的人喝下。/p
“姑娘,这毒真的能解吗?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一个面容黑黢的女人双眼含泪,惶惶不安的望着顾袅袅,她怀中抱着她的丈夫和孩子,整个身子都在抖,先前顾袅袅在屋里听到的就是她的惨嚎。/p
“没有那么快,休息一个时辰就没事了。”顾袅袅低声安抚,女人连连点头,抱着丈夫孩子不再说话。/p
顾袅袅走到一边席地而坐,身子疲惫的靠在船舷上。经过刚才那一通折腾,她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人累的不行,眼皮子越来越重。/p
迷迷糊糊间,身上一暖,她猛的睁眼,朦胧的月色下,李慕清俊的脸近在咫尺。/p
下意识的推开身上的锦袍,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语气冷淡疏离。/p
“李公子有事?”/p
一丝落寞从眼底闪过,他转身在她身边坐下,声音轻轻的,“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医术。”/p
“李公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顾袅袅道。/p
李慕忽然沉默了,嘴角翕合,终是没有开口。/p
船夫忽然跑了过来,憨厚的脸上带着恭敬。/p
“姑娘,公子,那贼人应该如何处置?”/p
顾袅袅算了算时间,此刻男人的麻药应该已经醒了,便站起身对那船夫道:“把他弄上来,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做。”/p
“是!”船夫‘嘚嘚’跑走,不一会儿扛着个男人上了甲板,狠狠丢在地上。/p
男人被砸的闷哼一声,瞪着血淋淋的双眼怒吼。/p
“放开老子!老子要杀了你们,都给老子去死!”/p
顾袅袅皱眉,沉声问道:“大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下毒谋害大家?”/p
谁知男人嗤笑一声,血淋淋的眼里透出浓重的悲伤,“他们无辜?我才无辜…!我的妻女最无辜……”说着竟呜呜咽咽的哭起来。/p
“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出其中有隐情,李慕忍不住问道。/p
男人身子被绑,狼狈的趴在地上,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那双血淋淋的眼睛,茫然望着前方。/p
“半年前妻子带着女儿去江北娘家,当时是我亲自将娘俩送上这艘船,可却不知这船竟是那吃人的虎口,我妻我儿被船上的恶人奸yin杀害!我去报官官府不管,我找船夫讨公道却被赶下来!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你们也都要死!”/p
听完这番话,顾袅袅心中的怒火顿时化作悲哀,妻女被人奸yin杀害,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本该伸冤的官府对此事不闻不问,出事的船只只会推卸责任,所以这个无辜的男人选择了报复所有人。/p
“你怎么知道你的妻子女儿是被……杀害,会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奸yin二字李慕实在说不出口,清俊的眉眼略带伤感。/p
“我当然知道!我当时将妻女交给我大哥一家,望他们路上能照料一二,谁知他们却回来和我说我妻女被人jiān_shā了,我去报官他们不肯去作证就算了,竟然还劝我算了!”男人说到这里,眼角又留下几滴血泪。/p
“怎么可能算了!我一气之下就把大哥一家全杀了,一口不留,哈哈哈哈……”/p
顾袅袅身上一寒,看着地上癫狂的男人,心情十分复杂。/p
默了半晌,她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的船夫,见他眼神躲闪,明显是有些心虚的,她沉声问道:“船家,他说的这些你可听说过?”/p
船夫是个青年小伙,人很实在,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来,听到顾袅袅问他,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羞愧,顿了半晌才缓缓开口。/p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三个月前来的,来了之后确实听弟兄们说过几句。”/p
“怎么说?”李慕脸色沉沉的盯着船夫。/p
“听说是半年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