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却是轻笑一声:“不好说,历年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试炼,那么危险不说,参加试炼的又都是精锐弟子。偏偏又将最顶尖最精锐的弟子,给撇了下来。”
刘敏这时在一边道:“我看你们想多了吧,我们都是门派花费大力气培养起来的弟子,以你们这样说,门派还会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吗?”
“就是,你们怎么疑神疑鬼的,五十位有望筑基的修士在这里,门派会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梁莺莺道,“况且这次还有金丹真人相随,更保障了我等的安全。”
张仲看了眼苏寒,苏寒摇头笑笑,不再多说。张仲道:“无论如何,离开了点苍山,都要小心一些才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修道之人,更是如此,稍微一点差错,多少年的辛苦都要付诸东流。”
苏寒这时却是翻手变出两坛美酒,随手拍碎一坛酒的封泥,甲板之上顿时酒香四溢。
“有没有人要喝酒?”
顾同朝眼睛一亮:“是五十年份的乌风老窖,苏寒你竟然有这么好的酒!?”
苏寒微微一笑,走到船舱中,取出一张桌子几个椅子,对诸人道:“我平生没有其他喜好,唯爱一酒而已,加上我和外门的商人武阳师兄又算有些交情,常让他帮我留意美酒。”
诸人微笑坐下,苏寒先给每人倒了一碗酒,大笑道:“来,诸位,先为大家今日的相识干杯!再为此次门派试炼的顺利干杯。”
张仲、顾同朝和梁莺莺轰然叫好,满饮一大碗美酒。刘敏抱着海碗小口小口喝着,陈卓云则是端起碗放到嘴边,缓缓喝着酒,同时用感兴趣的目光看着苏寒。
大船飞行大半日,终于出了点苍山。
和诸人一起喝了会儿酒,苏寒便一个人走到大船边,俯视着下方的山川大地。
从这个角度看到的天地,从某些方面讲,和苏寒在修道之初于幻境中见到的那一片天地有些相似,只不过看到类似的景致,他心中却没有当初那种感觉。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现在的他境界还太低,对于天地远没有在那幻境中那样强烈的感知。
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明悟。若是哪一日他因为对于天地规则法则的迷惑而导致境界停滞不前,使用那种幻境或许会很有用。
“想什么呢?”梁莺莺来到苏寒身边。
经过防风法器减弱的徐徐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她的脸因为喝酒有些红扑扑的,显得秀色诱人。
“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苏寒说。
“所以很介意跟我说说?”梁莺莺扭头看着下面的大地,悄悄向着苏寒身边凑了凑。
“不是。”苏寒没在意她的小动作,沉吟片刻道:“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够看懂这个天地。”
梁莺莺有些讶异地看了眼苏寒,随即却是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
“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想法很傻。”
苏寒淡淡一笑,“觉得我的想法不切实际么?”
“嗯。”梁莺莺道,“我听人说,只有修成真仙,才有可能弄清楚这一片天地,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寒点点头,“我也听说了,据说在元婴老祖之上,还有好几个大境界,然后才是真正的羽化飞升。”
“是。”梁莺莺道,“虽然元婴之后的境界,众说纷纭,但元婴之后不是飞升成仙,却是一定的。”
“所以你觉得我的想法很傻?”苏寒笑了。
“嗯。”梁莺莺盯着苏寒,认真地点点头,“不过傻的可爱,我很喜欢。”
对于梁莺莺这近乎表明心迹的话语,苏寒似乎没有听见,他转过头,看着大船下,远方平原尽头沉入西天的太阳,笑着道:“既然开始走这条路,总要盼地高远一些,不然修仙一场所为何事?还不如在俗世做一位安安乐乐的富家翁。有句话说得好,不想做仙人的修士不是好修士。”
“不想做仙人的修士不是好修士?这话说得真好,是你自己想的么?”梁莺莺笑道。
苏寒挠挠脑袋,“呃,我忘记从哪看来的了。”
苏寒看着梁莺莺,说道:“你呢,就没想过要做仙人?”
“哪敢想那么远?”梁莺莺白了苏寒一眼,“修炼到元婴期就要几百年,元婴期又要修炼个上千年,谁知道修炼到仙人的话,究竟要多少个年月。”
说到这里,梁莺莺忽地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所以之前一段时间,我常在想,以后要找道侣,就找个和自己资质差不多的,这样大家都到筑基,或者都到金丹死去。也免得生死离别,徒添伤悲。”
苏寒有所感触,叹了口气道:“对修士而言,亲人的生老病死,是道心所要经历的第一大难关。”
“嗯。”梁莺莺道,旋即又笑着说:“好在我是个孤儿,自小没亲没故,现在最亲的就是师父。以后希望还能多一个你。”
说后面一句话时,梁莺莺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苏寒。
苏寒心中一荡,几乎就想要答应,可话到嘴边却又一顿,他笑了笑,才道:“怎么?不是说要找个资质差不多的么?我可是个灰灵根啊。你不怕我俩做了道侣,等我老死的那一天,你会哭得死去活来?”
“有什么好怕的。”梁莺莺撇撇嘴,白了苏寒一眼,极尽鄙夷之意,“我开始是那样想的,可后来却忽然明白,顾忌那么多干什么?许许多多的凡人,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在一起,我们修道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