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田奎这样说了,可是苏寒内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田奎摇摇头道:“你不必解释,有些事情我自然也意识得到。只是若是我为了不让你们怀疑而仍然保持着当年的习惯,反却显得好像我心里有鬼一般。你的担心也是对的,我是真的进过天界的人,知道在天界之中究竟会遭遇到怎样的事情。所以我更加知晓自己能够平安归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正因为如此,其实我真的不希望你去天界,哪怕是你的分身,分身虽然不至于导致你本人的消亡,可是肯定还是会对你造成一定的影响。况且说实话,我很怀疑,你再进天界还有多少意义?”
苏寒说道:“那么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进去?”
田奎点点头,“的确,该发现的事情,这些年我在天界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至于天所说的让你进入天界挑拨天界的关系,然后合纵连横努力使青帝不能统一天界,这样的计谋,我对它的可行性还是抱着一定的疑虑。天界绝非你所想象的,是一个如赤海城这样普通的地方,那里十分复杂,而且也觉不像是你认识的任何一个其他地方。我听过你在元泱界的事情,想必你在元泱界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在元泱界行事和在赤海城行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因为在元泱界时,人们的修为已经普遍提升,而那样修为的人,其平均的智力也比赤海城那些普通的修士要高很多。我说的没错吧?”
苏寒点了点头道:“师父说的正是我当时在元泱界最大的一个感受,也是我的困扰。”
田奎接着说道:“那么我告诉你,元泱界相对于赤海城,或许连元泱界相对于天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更何况元泱界内鱼龙混杂,许许多多的势力各自勾心斗角,可是在天界,力量的统属不过就是在那五方大帝之间,关系要简单明了得多。你的确是智计过人,可在天界之中。能够施展与发挥的空间却大大减小了。”
“师父,那么您在天界这些年,又是靠着什么能够一直撑下来的?”
田奎说道:“你非要进去?”
苏寒说道:“若是师父所说的没错,那么我必须派一位分身进去。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田奎接着问道:“那么我请问你,你的分身进入天界之后,你还能联系到他吗?”苏寒摇摇头,没有说话。田奎接着问道:“那么你如何确定他是生是死?”
苏寒说道:“我与分身之间有一道冥冥的联系,倘若我们中有人生死。那么我会有一定的感应。”
田奎摇摇头,“可是据我所知,从你修道至今,你和你的分身从来都没有死过,你如何确信届时,当分身死的时候,你不会一无所知?”
“就算是那样我也是要进去。”苏寒说,“师父你不必劝我了,如果今天我没有那么多分身,而是就我一个人。我也是要进去的,我不能看着你们还有我一手创立起来的银苍阁,毁在了天界的手中。”
田奎没有说话,而是与苏寒对视半晌,苏寒的目光一动不动地与他的师父对视,眼神之中充满了坚定,过了片刻,田奎说道:“很好,你已经满足了在天界生存下去的第一个要素——坚持。”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们作为一个外来者。想要在天界生存真的十分困难,特别是我们这种独自进去来历不明之人,届时你会发现,每个人都对你抱着怀疑的目光。在最初的那些年,我每日都是在这样的目光之中生活的。所以,倘若你进入天界,第一要学会坚持,同时要学会隐忍,这种隐忍。不光包括日常与天界之人接触,遭受到凌辱欺压之时的隐忍。更包括了当有人开始怀疑你,用各种手段开始测试你的时候,你要有足够的能力,让别人无法从你的口中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一点,你能办到吗?”
若是被人言行拷问,苏寒忽地想到了当年在巫兽教时的情况,苏寒问道:“师父,当年你是怎么做到的?如若有人用非常厉害的手段来拷问你,你如何能够保证自己不透露一点真相?”
田奎摇摇头:“我只做了一件事。”
苏寒好奇道:“什么事?”
田奎说,“我努力让自己相信,我就是一个完全忠诚于天界,忠诚于玄帝的人。这样,即便是玄帝这个等级的人亲自来对我施展术法,想要迫我说出实话,我说出的仍然是我逼迫自己相信的那一套。”
听到田魁认真地说出这话,苏寒有些目瞪口呆。
“此事真的可以办到吗?”
田奎凝重地点点头,“可以办到,但首先需要你的内心承受无比的痛苦,我要在内心里憎恨点苍山和人间界,憎恨原本我所爱的一切,而与此同时,我还要仿佛真的爱上天界这样一个地方。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在外不过区区百年时间,就会在说话做事之上有了这么大的改变?那都是我长期伪装成另外一个人,所以留下来的后遗症。”
他看着苏寒,语重心长道:“我已经说了,想在天界生存下来,非常非常非常困难,以我们这种修为而言更是比登天还难,若是不做出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在天界生存下去,更何谈走出天界。”
仅仅是听着田奎简单概述这样的一个过程,苏寒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师父在天界挣扎的那段时日究竟经受了多么大的痛苦。这样下来,他更为自己随便的怀疑师父而感到自责。
“师父!”苏寒跪了下来,朝着田奎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