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缓过来了,可开口的话还是带着些瓮气的,眼眶也有些轻微的发红。/p
“父皇时常为母后挽发髻,母后便也常教我与皇兄如何挽发髻,从前为母后挽过,只是……我觉得这些与我无用,故而撂下了,如今想着……应听从母后教诲,手法生疏,你是有些痛的,日后定然不会了。”/p
半遮半掩,御瑾墨将自己的私心掩盖下来,将沈乐清的教诲拿来同苏卿卿讲。/p
好在,他态度端正,眼神真挚,有理有据,搬出了父皇母后和皇兄。/p
苏卿卿的慌乱,疑虑,防备,都在慢慢的降低,可降低却不代表完全相信。/p
御瑾墨看的清楚,苏卿卿眼中还是有些试探的。/p
“你大可不必如此,日后我做什么,都会提前告知你,你若是同意我便做,不同意便不做。”/p
但……有些事或许不论你同意还是不同意都是要做的,只希望你莫要怪我。/p
“当真?”/p
“一言九鼎。”/p
呼……还好,只是她多想了,她戏精了,把御瑾墨想坏了。/p
果然,御瑾墨性子极好,她这般说他,对他,怀疑他,他还有如此耐性同她解释。/p
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p
得了承诺的苏卿卿僵直的身子这才软了下来,讪讪的对同样松了口气的御瑾墨笑了笑,眉眼弯弯带着明媚,直击御瑾墨内心深处。/p
和谐又不和谐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
“公主,喝口水吧,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若是被前头的苏将军知晓……”/p
才入乐嘉边境的沉国使团便被苏裕程亲自率领的军队给接应了来。/p
因伺候公主的侍女回禀宗樾黎安日夜奔袭,身子不适,故而苏裕程决定就地歇息片刻。/p
坐在马车里的宗樾黎安自打告别了宗樾铨便一直不曾言语半分。/p
原是还进食的,自打接近乐嘉边境……不曾进食,不曾饮水。/p
贴身侍奉的夏桑忧心的不成样子,手中端着的水杯不知举了多久。/p
“公主,和亲若是不成,您还是可以……”/p
和亲若是不成,可以什么?/p
如同枯井般的目光闪了闪,面前的墨绿色杯子透着盈盈微光。/p
“这是他送我的,可是……却是骗我的,收起来吧,日后莫要在拿出来。”/p
往日明媚的少女已然不在,而今只有嗓音干涩喑哑,毫无生气的和亲公主宗樾黎安。/p
星星点点,记忆四散,那时的她满心欢喜的宿在宗樾枭樘的王府别苑等着宗樾枭樘回府。/p
可她等到的,不是宗樾枭樘,而是皇宫禁军,那日晴光万好,心却如坠冰窖。/p
大殿之上,除了随侍太监,有的只是那个正襟危坐看不出喜怒的父皇,站在一旁神色复杂不敢看自己的宗樾枭樘,还有……跪在地上的自己。/p
不解,愤怒,怨怼齐发,怎奈何宗樾黎安的身子被禁锢着。/p
“父皇!这是何意?为何好端端的派禁军抓女儿入宫?女儿宿在成王哥哥府上你是同意了的。”/p
“成王哥哥,为何你不敢看黎安?平日里你是最疼爱黎安的,现下怎的一言不发?你不给黎安一个解释吗?”/p
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砸在宗樾铨的头上,砸在宗樾枭樘的心中,使得这原本气压就低的大殿更冷了。/p
面对宗樾铨突然派禁军将自己抓回宫,宗樾黎安尚且可以找借口说服自己。/p
因为她是公主,是女儿身,对外宗樾枭樘是她的哥哥不假,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这是不争的事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