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噬心之痛回想起来,至今都让宗越黎安无法接受。/p
那日事发前,她才收到了成王府小厮送给她的这套茶具,小厮喜不自胜的对坐在藤椅上小憩的她说,“公主,殿下晓得你喜好茶具,这不,才淘来的物件儿就命奴才给公主送来了。”/p
文绿阁不可多得的精美茶具,让宗越黎安视若珍宝的茶具终究还是被当着她的面尘封箱底。/p
黯淡无光的眼眸看向夏桑时闪过一丝不舍,微微颤抖的声音似有若无的飘落在这不慎宽敞的车厢内。/p
“夏桑,本公主和亲后,便差人送你回沉国吧。”/p
突如其来的调遣让才将搁置了茶具的箱子推入座位之下的夏桑僵直了身子。/p
背对着宗越黎安的夏桑是何神情,宗越黎安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事到如今她不想在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了。/p
“他许你什么诺言,竟使你死心塌地的服侍本公主八年之久。”/p
八年,一个人能有几个八年,如今的宗越黎安年方十六,夏桑也不过大她两岁而已,却在她身边侍奉了八年,从外殿丫鬟一直爬到贴身丫鬟。/p
被宗越黎安压迫性的目光注视的夏桑身子轻颤,终是转了身毫不犹豫的跪趴在宗越黎安脚下。/p
“公主,奴婢……是真心侍奉公主的,还请公主不要将奴婢送回沉国,奴婢此生只愿服侍公主一人……”/p
呵,只愿服侍她一人……/p
听听,多真诚,匍匐着,一个接一个的头磕着,真叫人心疼。/p
“若真是只愿侍奉本公主一人,为何一路上偷偷从驿馆递书信给他?若真是只愿侍奉本公主一人,为何八年来你不将他的计划他的野心告诉本公主?为何?夏桑,本公主待你不薄,可终究是比不上他在你心中的分量!”/p
训斥,责问,不甘心,恼怒,失望,一切的一切都让宗越黎安耗尽心神,也让夏桑止住了抽泣。/p
“公主……你,你知道……”/p
夏桑不可置信的眼神成功的攻破了宗越黎安的最后一丝防线,那也是她最后一丝幻想,可还是破灭了。/p
是啊,她知道,可是她不确定啊。/p
八年前,她也才八岁,那时的宗越黎安不服从身边教习嬷嬷的管教成日偷跑去宫中别的地方玩耍,夏桑……也是她在一次玩耍时碰到的。/p
当时的宗越黎安躲在御花园假山后玩耍,适逢夏桑恰好路过,便将夏桑拖入后山威胁夏桑陪她一同玩耍。/p
因公主身份,故而夏桑没有拒绝,以至于最后夏桑误了差事被嬷嬷处罚,心中有愧的宗越黎安便将夏桑要来自己宫中。/p
可夏桑也只能依着严苛的宫规从最外等的洒扫宫女做起,心思缜密的夏桑不过两年功夫就成了宗越黎安的贴身侍女,此后,宗越黎安再未换过随侍宫女。/p
宗越枭樘回国前一年,偶然间夏桑提及宗越黎安还有一位在番邦做质子的哥哥,好奇心爆棚的宗越黎安不疑有他央着夏桑讲起了那位异国质子的事。/p
而后,宗越黎安对身在番邦的宗越枭樘充满同情,单纯的她只觉得同为父皇之子,为何她锦衣玉食而宗越枭樘却不得回朝。/p
安慰的书信一封接着一封,宗越枭樘的回信也是一封接着一封,经手之人正是夏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