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所有的宾客都散了,胤禛才拿出礼物,一个精致的礼盒,盒子不大,很像女子的首饰盒,胤禩觉得现在的胤禛行事越来越
诡异了,这种女子用的东西竟然拿来送他,一股无名之火瞬间烧起来。
“小八打开看看再发脾气也不迟。”胤禛自然看出胤禩的怒火,眉眼含笑解释。
胤禩狐疑地看了看胤禛,还是慢腾腾地打开来。
一枚羊脂玉静静地躺在礼盒中,玉通体白色,没有一丝杂质,胤禩拿起了对着夕阳看,果然是半透明的,还有一丝丝粉色烟雾缭绕之感,再细看,果然能看到冰晶一般的纹理,一条条融合成线,似断非断,而这些线条又恰窍成一个“璞”字,端的是天然无痕,而且玉似未经打磨,形状非方非圆,似乎天然便是如此。
胤禩狐疑地拿起来,果然入手润滑,仿佛无物,但又能充分感到其中的实质,胤禩用眼神询问,胤禛笑而不答,是以胤禩继续做些去。
让苏培盛打了盆水,放入水中,那若隐若现的“璞”字渐渐显现,如血液滋润,血管变得活动起来,一条条血管呈现出来,不过片刻,“璞”字已经完全显现,如朱红毛笔写下的字,端的是鲜艳奇特。拉着线提起,那血字又渐渐变淡,变的若隐若现,玉上竟是滴水不沾。
胤禩惊奇道:“这是那一个?”
胤禛点头,这是当年永璞继位前,胤禩送的。说来也怪,这是两人在民间偶然遇到的,正好暗合了“永璞”之名,店家曾言这快玉是璞玉,并未经过打磨,似乎怕坏了美玉本身的价值,据说这是唐朝某个皇帝的佩戴之物,辗转遗失,机缘巧合之下沦落到那古董店,看胤禛胤禩两人不是一般客人,这才敢拿出来给他们看。
胤禩听了有些激动,抓住胤禛的肩膀问道:“你说,这——永璞会不会也来了?”
胤禛虽然不忍心,还是说道:“这还是我在那家店里买的,想来当年那块玉已经放了很久,估计是他们店中的镇店之宝,传了下来,哪里就这么巧。”
胤禩苦笑:“是啊,是我想多了。对了,四哥这次前来应该不是专门给我庆生的吧?”
“皇阿玛让你尽快造船,再过两月,估计就要打仗了!”
“可是现在这些资料根本就不足,如何造出体积庞大又坚固,并且战斗力强的船只,如今开战……”胤禩急了,赶紧解释,希望能够劝阻这么疯狂地举动。
“可是皇命难为,皇阿玛之前已经说过要半年之后开战,如今已过四个多月。”
“这不是拿士兵的性命开玩笑么!”
“小八,我们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些。”
胤禩自嘲道:“呵,当然不是这些,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展现大清的强盛,如何不落了面子!”
“小八——”胤禛无奈,“你也不必太看重哪些佛郎机人,如今他们也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我大清也没有衰落道任人窄割的程度,现在的大清蒸蒸日上,军队纪律严明,战斗力也不弱,我们已经示弱了半年,那边却态度强硬,真以为我大清无人么!”
胤禩觉得似乎真的是他想多了,是被当年那些惨况给镇住了,那时的大清怎能与现在的相比,再说了现在的西方科技也还未到多么先进的地步,濠境面积也不过二十多平方公里,似乎真的没什么可担忧的,只是胤禩一向谨慎,还是难以赞同现在就用兵。
“四哥一个亲王跑来就是为了这些?”
“额~”胤禛没想到胤禩转移话题这么快,有些错愕,胤禛转身,从后面拿出一个东西,转手递给胤禩。
是圣旨,若是放到前世,胤禛定然是耀武扬威地宣旨,打乱今日一场酒会,再得意洋洋的看着胤禩跪下接旨,胤禛虽然平时隐忍,对其他兄弟表现的也是各种‘宽容’,对于胤禩,似乎从来没有大度过,逮着机会就能在胤禩面前炫耀一把,当时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那是犯别扭,是要跟这人争个高下。
胤禩双手接过,展开来看,竟然是让胤禛前来监工,胤禩狐疑地看着胤禛,似乎是要确定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怎么,傻啦?”
“皇阿玛为何派你前来监工?”
胤禩觉得这是大材小用,哪有派亲王监工的道理。
胤禛笑道:“为何我不能前来监工?这样正好能管住你,防你偷懒。”
胤禩撇撇嘴,不以为然,也不再多问。
胤禩虽远离朝廷造船,却并不懈怠朝廷之事,如今朝堂对濠境之事已经达成一致意见,先打再招安,至于怎么个打法,朝廷上下则各执一词。那些身居高位之人自然看不上弹丸之地的濠境,胆小的觉得那濠境能够以区区方圆五公里之地挑衅,不能起了小觑的心思,地方虽小,武器并不小。
当然,最后拍板的还是康熙,这些日子胤禩虽然依然觉得武力上能够胜过弗朗机人,但还是要知己知彼,再加上他这边的船并未造好,此时不宜轻易动兵。
康熙断然不会只听胤禩一人之言,在康熙的眼中,自是看不上濠境,能够忍耐半年已是极限,虽然胤禩陈述利弊,却不能全盘托出,只能拣些重要的陈述,也不能太着重强调葡萄牙的海上力量,事实不能说的太现实,否则没人相信。想想也是,你一个从未出门,也未亲临濠境的皇家阿哥,怎会知道那么多那么详细的军事资料,往好处说是操劳国事,往坏处讲那是谎报军情,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