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手拿了一个窝头咬了一口,玉米面儿的窝头。粘茬小粥,再加上几头腌好的糖蒜。这早饭吃得可真顺口。
她听到何氏说到这儿,就忍不住叹气,这家人……二娘是天生的吃货,柱能鼓捣小玩意,元娘大郎也跟着她做了一回买卖了,怎么没有人一个人朝赚钱的地方上想呢。
这蹦爆米花的提议是她说出来的。道儿呢,是给他们指的明白了,就是没人往走。
难道,非得打一鞭。赶着走一步?
“娘。你和咱婶有啥事啊?”
宋氏已经套好了夹袄。招呼何氏可以走了,“小孩家家打听这干啥,我和你婶一会儿就回。外面天头冷。你在屋待着,哪儿也别去了。实在闲不住,就帮着你小姑剥大蒜去。”
四娘点头,心里却不情愿帮他们的忙。糖蒜的销量有渐涨的趋势。赵氏儿女都借不上光,只能攀着张玉凤做活。张玉凤虽是把好手,这一天可剥上几十斤大蒜,也够他们一呛。来大房说要上来搭把手的,可张老爷不许,说这是二房与他们之间的买卖,钱他们赚了。活就该他们干。
这点上,张四娘觉得张老爷还算是个明白人。不管最后是不是真由大房人来帮把手,但老爷能说这话就不易了。
张四娘点着马杆儿去上房的时候,元娘正坐在炕头上做针线。一个桃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对儿鸳鸯。
“大姐,你让我摸摸呗!”张四娘前世跟着老妈学过织毛衣,勾桌布啥的,对这古代的绣品很感兴趣。她看不到,就想着摸摸。
手的针线活十分平整,光是摸就觉得元娘的针线活还是不错的。
“你摸出啥了?”
张四娘扑哧一声就笑了,“我摸的是水里的鸳鸯比翼飞。”
元娘就惊讶了,“你真能摸得出来。”
张四娘就继续逗她:“可不,我一摸就摸出来了。”
这古往今来,出嫁女的绣品上不都绣这鸳鸯么?
元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四娘一脸坏笑,就突然想明白她咋知道了。
“你这丫头啊!鬼道!”
张四娘就朝屋外努努嘴,“这两人一早上蹦出多少米花儿了?”
元娘拾起针线,继续绣起来,“这一锅出来,就有小簸箕那么多,我听着动静,总共蹦了三了次了。”
“那你问他们干啥蹦这么多没?”
元娘听这问话,也跟着生气,“这俩玩意儿,一个除了吃,一个除了玩,还能做啥。”
“柱哥,二姐,你们进来一,我有事儿找你们。”四娘坐不住了。
两人在灶间里磨噌了半天,才捧着爆米花过来。
“二姐,你这爆米花都吃多少天了啊?你还没吃够啊?”张四娘说话就有点不客气了。
她一点也不在乎二娘能不能生气。在她来看,二娘的脸皮在吃上面是最厚的。记吃不记打的主儿。
二娘把屁股往炕上一挪,“咋,你又有啥好吃的想做了。正好,柱在,咱们一起琢磨。”
元娘白了二娘一眼,“你就只琢磨吃!没出息。”
柱把蹦爆米花当成了乐趣,在这里玩了半天了,就问二娘还蹦不蹦,不蹦他就回家去了。
四娘就将他拦了来,“柱哥,蹦,咋不蹦呢。”
蹦爆米花是个技术活,也是个功夫活。你当这摇锅轻巧吗?还有这火候,都是有要求的。柱蹦的这几锅,越来越能掌握方法了。比梁当初蹦的大米花儿好吃多了。
“柱哥,你这次多蹦点出来,咱拿到村里去卖。这东西,拿上也合不上。不如就在村中央的池塘边摆个小摊卖。还能赚点钱。”张四娘想了半天,最后这个提议还是由她自己提出来了。
元娘当初也不是没考虑过卖爆米花,但总觉得这是小孩吃的玩意儿。未必能像卖酸梅汤、糖蒜那样来大钱儿。
当元娘说出她的想法时,张四娘并不赞同。她认为这世上孩的钱最容易赚。当爹娘都宁可自己苦着点。也会给孩买喜欢的东西。再说这一文钱,只要日过得去的人家都能拿得出来。
“能卖出去吗?”柱也表示怀疑,这蹦爆米花简直太简单了,让人学了去。人人在家都能蹦,谁还能买啊。
“谁让你当着他们的面蹦了。你在家里蹦爆米花,二娘出来卖。一文钱一布袋,准能卖出去。”
张四娘说的那布袋,她曾用手摸过,大小长度就好像现代人戴的那种套袖。这爆米花就图吃个新奇。一文钱就是喝一碗粗茶的钱而已,换点孩爱吃的爆米花来,也未为不可。再说成也没多少钱,一斤玉米才六文钱。一把玉米粒拿柱的手量约摸能有一两多,扔进去。就能蹦出半大盆爆米花呢。紧着布袋满满地装去。还能装两袋呢余一点儿。
柱的脑袋灵光。当就算出了这笔帐,“行,那钱咋分?”
“一人一半呗。现在家里头还有多少小布袋?今天先把蹦的这些拿出去卖着看看销路如何?卖的好的话。明天你们就计算着多蹦几锅出来。装好袋,按袋卖。”
“你说的多麻烦,还得缝布袋,我看不如做个纸篓,按纸篓装,要是有人带篮筐的,就把装好的米花儿倒进去,咱还省了纸篓呢。”柱插嘴道。
没到这柱还挺有生意头脑的,张四娘一拍巴掌,“对。柱哥聪明!是我想左了。就按柱哥的法来。家里的草纸还是有不少吧。”
元娘放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