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有人听到了声响,纷纷朝这边赶来。九玄慌忙挡住他们来路,摆出恶狠狠的狗腿嘴脸:“洛大人正与我们承德公主探讨大事,已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难道你们想违背主子的命令?”远远地又传来冬晚的歌声:“……归去尚思奏别离,曲一章……”的确是关于男女之情的悲歌。
众人一愣,这驸马爷跟小姨子,啧啧,啧啧……
那些人都被自己的英姿吓跑了,九玄松了一口气,刚要回头,颈上突然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一人从她身后拉她双手,九玄刚要挣扎,身后那个人发出了令人熟悉的女子声音:“别动!剑不长眼!”
九玄执着地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冰凉的那个东西,同时那个东西也向她脖子靠了靠近;于是她又把手背过身后,以被捆绑的姿势、非常乖巧主动地向身后的人勾勾手指;再于是,九玄的手就被绳索捆绑得紧紧的了。
拿着剑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打在他脸上,九玄才看清,这是一个比女人还要妖媚的红衣男子。月华如瀑倾泻,万物黯淡,中央静立的男子貌美敌天下,仿佛今夜的月光只属于他一人。
乖乖,这是谁家的大叔,真是美得过分了。
“你……是谁?是我爹爹的情敌?还是,我娘亲的情敌……”谨慎地、小心翼翼地问。
“放肆!”身后绑她的女人也闪到九玄眼前,杏眼争得圆圆:“谁是你家的情敌?”
这九玄倒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女子她认识,正是花阴身边的那个紫衣女子。九玄慌忙带着追星的激动心情向四周张望,紫衣女子不耐:“你看什么看?”九玄失落地低头:“我想看花阴在不在。哎,我以为你和她一直会在一处的……不过这个男的是谁,你的相好吗?你们是来这里偷情呀?”脖子上的冰冷物体再靠近,九玄吞着口水不再说话。
“镜末,”男子突然开口,“别浪费时间,走。”于是二人带着九玄,又回到了冬晚所在的院门处。九玄心道不好,却只能干着急。可突然发现,听这男子的声音,应该就是白天在翠香楼花阴私会的那个人。
回到之前九玄放哨的地方,小白依然不见人影,九玄有些不快,这人真不讲究,执行这么艰巨危险的任务,竟然自己声都不吭就跑了,害她如今被绑架……好在这二人并未继续向前,只是偷偷观察远处冬晚和洛世勤的动静。
“……琵琶轻拂琵琶语,个中滋味各人识。蔓子误悬鸾莺翼,温土偶植成新枝。诗韵只赋诗行者,仙音仅予系缘身。惟愿语道少年愁,聆罢前朝身后闻。”
一曲罢,歌声止,整个洛府顿时又一次陷入一片死寂。冬晚的歌声虽然动听,可九玄从未听过她唱的这样好过,也从未听过,这样摧人心肝的歌声。
“夫君,忆如唱完了。好听吗?”冬晚问着,缓缓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洛世勤双眼已经合上,不发出一点声音。“夫君……夫君?……”冬晚就像个怕黑的孩子祈求父母陪护般低声哀求着,可奈何她如何摇着,也唤不醒怀中的他了呢。
“夫君……”冬晚停下了动作,而是把脸轻轻贴上他的,“累了就睡吧。一切,都结束了。夫君……”
“恭喜。”唤作镜末的紫衣女子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三人隆重出场了。虽然九玄觉得自己出场的姿态有点尴尬,而且因为看着这生离死别的情景,忍不住哭了出来,但此时看起来就像是自己被绑架导致没出息地吓哭了一样。
“花阴?”冬晚终于渐渐回过神,眼神中恢复了意识。
花阴?九玄也惊奇,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才还拿着剑吓唬自己的红衣男子,此时已经在头上罩上一层青纱,这一看,可不是么,原来就是花阴!这家伙竟然男扮女装,看来是同行……九玄于是警觉地看着他。
镜末开口:“姑娘的心愿已经达成,现在,也该按照约定,把女娲石给我们了。”
“女娲石?”九玄惊道。女娲石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聚集了女娲万年修为,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九玄愤怒地指着花阴:“原来一直都是你预谋已久的!”然后尴尬地看着自己行动自由的手指头,不好意思地再缩回身后。这绳索她早就偷偷解了,从小被绑惯了,再不会打架,也该练个绝活了。
“不错,正是谷主计划好的,”又是镜末答道:“四年前平阳公主一睡不醒,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吧?”
“……不是因为、因为当初她杀了阿阶遭报……”
“哼。后来你父亲怎么死的,你可又知道?你不会一直以为是洛世勤做的手脚吧?”
“……难道,难道……那又是谁?”冬晚满脸惊惧。
“好,就让我完完整整地告诉你。”开口的是花阴,发出温柔的男性声音,掀起面上的黑纱,把手中剑转交给紫衣女子,然后他走向冬晚。
“你……你是男人?”
“我说过我是女人吗?”花阴轻笑,笑得千娇百媚,然后眯起勾人的双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冬晚道:“美人儿,你夫君洛世勤,是奉皇命与平阳公主成亲,在此之前,他甚至从不知道平阳公主这个人。没人晓得他是因为报仇,还是什么原因,坚持要娶你,最后就变成了你看到的那副局面。他曾有意弹劾你父亲,可当初江南水患,你父亲私吞赈灾资金,也并未入狱——看来,你这夫君要么实在办事不利,要么就是……心肠不够狠。
“后来你成亲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