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那般的明显,刺得人的耳朵都震了震,她乌黑的眸子愕然的瞪大,看着那剑刺入那人的胸前,看着那人的眼中带着一丝茫然三分清醒三分惊愕三分了然,既然还带了浅浅的笑意,那手执剑,臂弯如铁,不容置疑的拦她入怀,依然一往无前的力度插入那斗篷人的胸口,一模一样的位置,一剑对穿!
斗篷人却依然笑,似乎手指碰触了琴弦,空气中感到微微的震动。
阿楚突然转身,抱着梓桐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梓桐被带动的一转,阿楚的背后对向那斗篷人。
斗篷人倒下的瞬间,梓桐感到阿楚的身体一丝一丝的抖动,每抖动一次,身体便僵硬一分,最后直直倒向梓桐,手臂依然没有松开。
听见她焦急的一声,“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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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洛皇朝永庆十年五月二十九,平洛国南方的凉和省的凉州城内爆发了一场奇异的混乱,这场混乱是由一个被吊在城门上的女子的死亡引起的,那日戒备森严的凉州城内,众人齐聚城门,讨伐敛财敛粮置百姓于水火,置财阀富商于不忠不义的两省总督徐赫。
因此出现了自古以来从未出现的奇迹场面,从来对百姓压榨欺压鄙视的财阀富商以及官员第一次团结了全城的百姓与徐赫进行抗争,手无寸铁对官商地主无比痛恨的贫穷百姓,第一次举起了锄头、铁锨抗议徐赫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罔顾朝廷重任百姓期待为一己之私图谋不轨的行为。
两省总督徐赫命令官兵进行镇压,并且封锁了凉州城内的一切消息,是以凉州城内之事尽管内部已经爆破如气球,外界暂时没有耳闻,依然平静。
徐赫为了平息反乱一方面派人与那些官商的代表沟通谈判,一方面命令官兵严酷屠杀带头闹事的百姓,凉州城内短短的两日之内法场之内居然堆积了几百的人头,四围青石铺就的路上,都带了隐隐的血迹,鲜红之后的乌黑,城内人人噤若寒蝉。
五月三十日紧闭的城门悄悄开了一道缝隙,有人快马奔来一路直达总督府。
总督府内的徐赫看眼来人带来的信,直接瘫软在了锦绣绸缎的软榻上,怆然泪下,“完了。”
师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信纸,愕然瞪大眼睛,“豫州粮食失盗,全无。”
消息不胫而走,本来已经被利诱的官商和被威逼的百姓稍微安顿,却来了一块石头激起千层巨浪,直拍总督府。
六月初一,短短一日之内,凉和省百姓官商反抗之声席卷全省,两省官员联合上奏,承奏总督徐赫怎样监守自盗,不顾百姓,居心不良,百姓如何大义,顺便严厉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决的替百姓做主,声讨徐赫等。
没有人知道此番大乱是因为一个女子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和信守自己的承诺,在洞悉事情表层的现象后的本质之后,轻轻挑动了最关键的那几根神经,使得在总督精心维持平静下的凉州神经错乱,反咬了总督一口。
女子聪慧、明锐、隐忍、宽阔,披着一件丑陋的外衣,在阀门的高墙大院之下洞悉着时局,并以清透的眼光,过人的远见,明锐的洞悉力看穿这世间的繁复颠簸,权谋倾轧,总有一日,必将以翱翔的姿势展翅苍穹,接受世人的敬仰。
——
麒麟山巍峨耸立,高入云海,山势险峻,飞鸟难过,低处荆棘丛生,高处青松挺拔,地势险要,期间有凶猛野兽出没,有天险杀人陷阱,因此百里之内几乎没有人烟。
若是有人站在麒麟山最顶峰便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麒麟山是一只俯卧的神兽,外围是她的兽皮,充满了坚硬的锥刺,而内侧则是她柔软的怀抱,守护着她珍爱的东西,像是一只哺乳期的雌兽。
麒麟山其实是一个盆地,盆地的内部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清泉溪流,农舍茅屋,庄家梯田,成片的花林雪白绯红如落日之时铺满天空的朝霞,又如少女映在明朗日光下的脸颊,竹林青翠,藤枝环绕,一只母兽几只小兽懒洋洋的晒太阳,小兽闹腾个不停,被母兽一爪子拍在肚皮上。
却有石破天惊的一吼,精惊破谷中的安静,
“死老鬼!快来看看他!”
鹤发童颜的药谷闭目养神,鼻尖冒着七彩的泡泡,哼,一天叫唤无数次,不都说了没有什么大碍了么?对待老人家要有礼貌有礼貌懂不懂,何况让我药谷看病那都要看我老人家的心情,就这个死丫头呼来唤去,像你家的佣人。
豁然飞来一只鞋子,带着独特的味道,啪的向着鹤发童颜闭眼养神的人飞来。
吹泡泡的某个家伙蹭的一下跳起来,雪白的胡子都歪了,手指指着那个罪魁祸首,“你你你你……”
唰,又一只!
“哎哟,我的姑奶奶哎,都说了没事没事,身体内的致命毒都已经拔出,很快就醒来了。”
“那是还有别的毒了,虽然不致命,也是毒,你不是艺术天下无双么?怎么就清除不了?”
“哎哟,姑奶奶,这毒大约从娘胎里便已经种下,这么多年,日积月累在他身体里,已经深入骨髓血脉,这小子命大居然没死,一时半会怎么能够拔除?”
“娘胎里?”梓桐震惊,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一个人对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下毒手?
“嗯,不过毒应该是从母体里蔓延过来的,大约是一直适应这毒,所以才能够活到现在。”
药谷瞅瞅阿楚的脸,继续道,“这小子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