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纪熙突然笑了笑,在灯光下,一双黑漆漆桃花眼深邃得仿佛能将人沦陷进去,“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和欣呼吸一窒,不再说话。
“算了。”纪熙似乎也有些无奈,“我跟你说这些都没有用。今晚上,就好好睡觉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天不会塌下来的,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我和苏言顶着呢。就先安心睡觉吧,顺其自然,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和欣点点头。
但她再也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窗帘的阴影,一瞬不瞬地,脑海一直再转,白日里那样劳累,居然也失眠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晚上睡不着,不就影响第二天的精神么?她实在着急,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却不知道身后的纪熙也没睡着,他轻轻问她:“怎么了?”
和欣说:“实在睡不着。想吃两片感冒药。”
他也坐了起来:“都怀孕了,还吃药。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
她笑笑:“一个月都没到,没关系的。”
“那你等着,我去拿。”
纪熙也坐了起来,穿上拖鞋,去了客厅。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玻璃杯:“还是别吃药了,又没有病。喝杯牛奶吧,这个也安眠的。”
她接过:“谢谢。”
牛奶居然还是温的,纪熙说:“用奶锅稍微热了一下。太冰了,喝了胃也不舒服。”
这样体贴。和欣握着玻璃杯,望着里面还泛着微澜的温纯液体,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心底有什么,和这牛奶一样。泛起了微澜。
第二日是个晴天。
大雨洗过的绿江,空气清新,到处都散发着干净清甜的泥土芳香。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累纪熙,他比谁都有资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又何必在她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所以她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等纪熙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将早饭端上桌。
鸡蛋香肠煎饼,豆浆。她甚至还蒸了两小截玉米和红薯。
还觉得不够。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居然有速冻的灌汤包,于是将包装袋子拎出来。热了热,等待的时间里,突然感觉自己的脚下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蹭着。
她穿的本是绒绒的布拖鞋,上面还有一个大头娃娃,但那个毛绒绒的小家伙似乎对她拖鞋上的大头娃娃感了兴趣,一直在蹭,一直在蹭,最后竟然想爬上来,那小家伙的耳朵也是毛绒绒得,呵在她的脚踝上。让她觉得微微的痒。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小兔子,全身雪白雪白,远远看来,竟像是一团白绒球,耳朵很是短小,长得跟猫一样,眼睛也是圆溜溜,十分可爱。
她被这兔子娇憨的模样给逗笑了,蹲下身来,那兔子居然不怕人,而是依然执着地想要爬到她的鞋子上,试了许久不成功。和欣想要抱起它,它却一下蹦开了,和欣一抬头,就看纪熙那厮站在楼梯的转角上,那兔子蹦蹦跳跳就到了他身边,纪熙笑着俯下身,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她笑:“你居然还养了兔子?”
他嗯一声:“是朋友的,他去英国出差,就把这家伙塞我这里了,很烦。”
和欣嗤一声:“很烦,那你还揉它脑袋?”
纪熙一本正经:“这家伙太粘人,看着人就蹭过去了,你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小短腿还跑不快,走几步吧,你还得等它。不是很烦?”
和欣捂嘴笑:“叫什么?”
他说:“叫跟屁虫。”
她不信:“哪儿有兔子叫这个名字?真难听。”
“原本是不叫这个名儿的。到了我纪家,就改名了。谁说这名字难听了?多贴切。”他又笑着蹲下身来,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你挺喜欢这个名儿的,是不是?跟屁虫?”
地板擦得很亮,纪熙又放了两块软饼干,小兔子埋头苦吃,没有理他。
纪熙一脸严肃:“它没反抗,就是默认了。”
和欣哑然失笑。
纪熙还穿着睡衣,走下了楼,瞧见了满桌的饭菜,顿时竖起了大拇指:“这么勤快,真不错。”
和欣转头,挑眉微笑:“是吧?”
他点头,看样子还有些睡眼惺忪,头发也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白皙的皮肤上还有两道睡痕,但就是这样睡眼惺忪,竟然显出些可爱来。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也像是被吹风机有意垂成这样的,再配合那宽宽松松的睡衣,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看起来竟然是温软无害。
拐进了盥洗室,洗脸刷牙,那小兔子又跟了过来,他要上卫生间,那小兔子也溜了进去,又被纪熙提溜出来,它不依不饶,还要进去,又被纪熙提溜出来,它还是执着,纪熙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兔子耳朵,把小家伙丢到了棉框子里,它这才老实。
等他洗漱完毕,也换好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那兔子居然生气了,纪熙去逗它,它也不理他。倒是和欣,叫了一声跟屁虫,那兔子呼哧呼哧蹦蹦跳跳就来了。
纪熙洗了手落座,取了一个煎饼,又看了看其他的饭菜,笑:“就两个人,这样的早餐是不是太丰盛了?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她也笑嘻嘻:“这有什么受宠若惊的。快吃吧,全吃光,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
吃晚饭,他还要去星都城达,正在玄关前换外套,余光瞥见和欣看的电视,居然是某水果台在放的琼瑶大妈的电视剧,这可是纪熙的最爱,他瞅着瞅着,就有些目不转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