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
有什么值得喜悦的么?
只是希望见到她,一面就好,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希望离开了他的她,能够过得好,只求一个她过的好。
毕竟相爱一场,那是曾经的爱啊。
爱情就像那瓶子里的水,脆弱易耗,他曾将自己瓶子里的好大一半都给了她,那是最珍视的初恋。
他望着手机屏幕,出神许久,只不过四个字,他来来回回看了不下百遍。
终于按下了回复键。
想问她,进来好吗?可有成家?回国的原因?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变得更加漂亮了?健康状况怎样?回国住在哪儿?晚饭吃没?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手就握着手机,又是一阵发呆。
在美国的时候,两个人都那么忙,生活也是拮据的,仗着年轻,都不怎么爱护身体的。而现在,彼此都已经过而立之年,确实应该多加注意了。
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像是被大帘幕遮住。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冷,最黑暗的时候,再过两个小时,就要日出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最终还是想知道,近来可好。可第一个字的音他就拿不准,他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然而,前鼻音和后鼻音还是分不清楚。终于放弃,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来来回回,最终还是将短信发了过去。
“在哪?可方便?我去见你。”
放下手机,这才觉得自己可笑。
已经是凌晨六点,是个正常人都睡觉了。你失眠,居然也不让人好睡。
可很快,手机就响了。
安静地一声“嘀。”短促,而渺小,然后就是屏幕一亮。
“新短信,请查收。”
他立刻打开看,果然是戚嫣。
“城南。喜来登。”
没说方便,那自然是不方便了。何况她住在酒店里,自己已经已婚,大半夜去找另一个女人,还是前女友。怎么也说不清楚。
果然是唐突了。
笑了笑。防止自己再心神不宁,干脆长按了1,打算关机。也算了事。然而,又是一个短信。
“半小时后,云端二十九层。”
这是说见面的地点了。
戚嫣是个干脆的人,她想事情也是缜密而冷静。酒店里见面自然是不妥,绿江这时候还营业的餐厅并不多,若是情调太好,也不妥。装潢太差,也说不过去。云端二十九层,是绿江最奢侈的餐厅。价钱不菲外,还有专门的接机餐,给许多倒时差的有钱人特供。故而,虽然大半夜,顾客也应该不会少。
他极快地穿上了衣服。
突然看见外套的牌子,顿了顿i的牌子亲手设计的,量身定做,一针一线都是手工缝制,就是许多一线明星都无法享受的待遇。为了这件衣服,他亲自去了两次意大利米兰。还给和欣带回来了个giada手包。
虽然样式和手感真的跟内地仿版差不多,甚至还没有山寨货那样漂亮大方。但和欣却乐得合不拢嘴。
与美国那时候相比,他的样貌没有变化,然度床恢道变了有多少。以前的他,穿衣服只讲求清爽干净,他知道的,自己身材高挑挺拔,算不上高大,却也能让女孩子一眼看去,就增加了安全感。皮相也是白净细嫩,五官又很端正,所以,也不需要怎样讲究,只要整齐,就可以让人觉得舒服帅气。
然而,回了国。这边谈生意,刻板印象是漂亮的男人都干不成大事。他无法改变自己的样貌,便在细节上下功夫。所以对于衣服的牌子挑剔得一丝不苟,衬衣、领带、皮带、外套,虽然不抽烟,但随身带着的打火机都是io的,就连zippo他都看不上。
变了,真的变了。
生活圈变了,生活习惯变了,爱情观、婚姻观、世界观都变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西装笔挺,眉目英俊,典型的商业精英装扮。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很年轻,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他这样成就的,真心不多。
嘲讽笑了笑,是不是应该感谢戚嫣的放手?才让他娶了这样的一个好妻子?才让他这样年轻就有这样不凡的成就?
出门,开车。
他的车也像他的性格,奢侈、矜持而低调。
大众的牌子,外形也够平凡,甚至许多人将其错认成帕萨特。却不知道,这一辆车,就足够买十多辆帕萨特了。
开的也平稳。
凌晨的城市,空荡荡的可怕,行人道上没有杏仁,马路上也没有车,只有街灯泛着昏黄的光芒,光晕延伸至无边的漆黑。
到达云端的地下停车场,不过是五分钟的事情。
距离戚嫣所说的半个小时,还有二十五分钟。
打开收音机,这时候dj应该也早已下班,故而只是循环着悲伤的音乐。听来烦躁,最终还是关上了。从抽屉里取了几张cd,选了一个最安静的塞了进去,头仰着,靠着绵软的椅背,竟又做起了梦。
还是重复的梦境,猛然一个寒噤,他一下张开眼,额头上全是冷汗。
却听到旁边有声响,转过头,就看见了戚嫣那张温婉而又温柔的笑脸。她的眼睛很大,在夜色中,像是闪烁的星星,圆亮亮的。夜风吹起了她乌黑而又打着大波浪卷儿的头发,与白皙的皮肤映衬着。
他摇下了车窗。
看见她穿着白色的衬衣,外搭一件小巧的墨蓝色西装,同色的九分修身裤,依然是高跟鞋,显得人时尚而高挑。肩上斜斜搭了一个流苏包,他不经意瞥了瞥,看见了上面的签名e。这是paule ka牌子的创始人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