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县城距离荒村有三十多里地,那些官兵又受了伤,此刻还带着同僚的尸身,走起来颇为吃力。/p
“他娘的,你怎么能把马给了那帮子土匪呢?”/p
其中一个官兵摸了一下大腿处的伤口,不满的冲着丢了马的官兵嚷嚷起来。/p
“你以为我想啊,那群土匪有强弩,还有三眼铳,就咱们这几个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p
嚷嚷的那官兵也知道这就是事实,也就不再唠叨这件事。/p
“他娘的,咱受伤了还得带着这帮子倒霉鬼,这些玩意死了就死了,害的咱们还得扛着他们的尸身,真是晦气。”/p
这官兵说着就把肩膀上的尸体随意扔在了地上。/p
“你他娘的干啥呢?那是咱们的袍泽。”/p
这官兵正是当时被王则之说的嚎啕大哭的那一个,不过王则之是不会信他真的会幡然醒悟。/p
“呸!几个死人咋就成袍泽了,你这么喜欢跟死人当袍泽,要不我成全你。”/p
那嚷嚷的官兵说完就动手,同时动手的还有跟他交好的几名官兵。/p
跟另一人交好的几名官兵见他们动手,也跟着动起了手,结果由于他们受伤过重打不过另外几人。/p
至于那个从始至终都没受伤的官兵,此刻站在两边人中间当起了和事佬。/p
“算了算了,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没必要闹成这样啊。”/p
两方人暂时合好,之前嚷嚷的那名官兵不解气的踢了几脚地上的尸身。/p
另外一伙官兵直接就怒了,正准备出手的时候,那嚷嚷的官兵从裤腿里掏出来一把匕首。/p
“怎么着?想尝尝?”这人一边比划着匕首,一边抖着腿。/p
被王则之一番言语感动的了那官兵,此刻双目通目,愤恨的说道:“相比较那些土匪,我们才是真正的土匪。”/p
说完他把自己的官兵衣衫扔到了地上,转身向着荒村的方向走去。/p
跟他交好的几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跟着走,毕竟穿了这身皮就是朝廷的人。/p
“哼,算他识相,他被土匪杀了,尸骨无存,知道了吗?”/p
有着匕首的官兵威胁的对着几人说道。/p
“明白,明白。”/p
“明白就好,咱们现在把他们的人头带回去,就说是土匪砍的,也算是对朝廷一个交待,明白了吗?”/p
这官兵嫌扛着尸体走太艰难,竟然想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方法。/p
“明白,明白。”/p
原先没走的几个官兵突然有些后悔,这真的是还不如一群土匪。/p
当天晚上一群败兵残将回到寿阳城,将荒村的遭遇说成遇到了反贼,而且反贼人多势众,兵甲精良,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火器。/p
寿阳县知县先把他们褒奖了一番,随后每人赏了十两银子。/p
待他们走后就火急火燎的找文举人商议此事去了。/p
寿阳知县激动的嚷嚷要出去躲躲,文举人信心满满的安慰着他,他说寿阳县城城高池深那群反贼一定攻不进来。/p
寿阳知县再三思考,最后还是听了文举人的,安心呆在了县城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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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果然能干,他不仅买到了足够的粮食和羊,还从榆次县把最好的郎中给请了过来。/p
当然不是正常的请,因为这郎中被打晕了,此刻正车马车上晕睡。/p
“走,回寨子。”/p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向着寨子里走去。/p
当他们将要离开官道的时候,一个只穿着内衬衣官兵刚好从寿阳县城的方向走了过来。/p
王则之看着他径直走了过来,皱起了眉头。/p
“好汉。”那人走过来抱拳鞠躬。/p
“何事?”/p
“在下听好汉一言,顷刻间幡然醒悟,在下希望能够追随好汉。”/p
“哦,这样子啊。”王则之抬头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样,你先住荒村儿里去,嗯...你晚上能看见东西吗?”/p
“在下夜能目视。”/p
“行,今晚子时三刻,去城外把混天王的头颅接回来,我在荒村儿等你,完成这件事,我就允许你追随我。”/p
“在下必不负所托。”/p
那官兵说着缓缓后退,没有去荒村,而是直接向着寿阳县走去了。/p
“军师,你真收这官兵啊?”王则之身旁下属试探着问道。/p
王则之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咱们的人手毕竟还是少了些。”/p
一行人回到土洞,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受了伤的兄弟抬到仓库,然后叫醒郎中给他们医治。/p
哪知道这郎中醒了之后,看着土洞子里的情况,说了句,“宁死不医贼”,就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p
而且这老头软硬不吃,不论王则之怎么威胁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p
哪怕王则之给了这老头一百两银子,一锭金元宝他都不为所动。/p
王则之看着倔强的老头一筹莫展,这老头既打不得又杀不得。/p
毕竟郎中能医人,同样能杀人,如果惹的他不高兴了,使点小手段这些个受了重伤的,可能就不明不白的死了。/p
他有些焦虑的看着身受重伤的兄弟,心急如焚。/p
“啊~嘶~”/p
此刻一受了轻伤的兄弟正在给自己伤口上涂抹王则之蒸馏提出来的高浓度黄酒,一直枯坐在一边的老郎中忽然神色一动,全神贯注的观察了起来。/p
“荒缪!荒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