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大臣都说钱谦益无罪。/p
吏科都给事中章允儒尤其积极为钱谦益辩护:“温体仁其实是热衷权力,如果钱谦益有错,为什么他等到今天才揭发?”/p
温体仁说:“我当初只是小官员,今天揭发钱谦益,也是为了朝廷要慎重用人。/p
像章允儒这样的肯定是钱谦益的同党。”/p
崇祯帝朱由检大怒,命礼部把钱千秋的卷子拿来看后,责备钱谦益,感慨地说:“如果没有温体仁,我几乎就犯下错误了。”/p
章允儒被捕下狱,诸大臣也被严词责备。/p
争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助温体仁,只有周延儒上奏说:“廷推名义上很公平,但是实际上主持的人也就一两个人,其他人都不敢说话。/p
一旦说话徒然给自己惹祸,并且钱千秋这个案子本就已经有定论,不必再询问大臣们了。”/p
于是崇祯帝朱由检当天就把钱谦益罢官,很多官员都被牵连。/p
此刻崇祯帝还处于怒火之中,如果再把代王的事情捅上去,他怕崇祯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p
所以,王承恩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同时派出锦衣卫秘密调查代王一事去了。/p
崇祯元年的这场臣僚之间的对质以温体仁、周延儒的完胜,钱谦益的完败而结束。/p
无论双方如何交锋,崇祯元年的这场温钱互攻在它开始之前就已经定了胜负,因为皇帝的重心已经倾斜。/p
钱谦益被免职回乡听堪,钱千秋被刑部重新提审,其他的涉案官员章允儒、房可壮、瞿式耜、梁子璠被一一降职。/p
温体仁、周延儒皆以礼大学士的头衔入阁,两人弹冠相庆。/p
由此崇祯朝依然没有逃脱党争的宿命。/p
温体仁、周延儒大胜,内阁班子还没健全。/p
韩爌早在泰昌元年,八月入阁,辅佐光宗,旋以顾命重臣辅佐年幼之熹宗,天启四年七月名相叶向高自首辅之位致仕,韩爌继为首辅。/p
崇祯继位后,各方推荐复召韩爌入朝者极多,但为逆党杨维垣等阻。/p
崇祯元年五月,始遣人召之,十月初抵京。/p
十月中旬,经崇祯召诸臣廷议,韩爌复为首辅。/p
韩爌为首辅后,整个朝堂的政治气氛已经非常紧张。/p
东林党人不甘心,很快就有御史毛九华弹劾温体仁在杭州给魏忠贤建生祠,还作诗歌颂他。/p
接着又有御史任赞化弹劾温体仁娶妓女为妻、收受贿赂、欺男霸女、夺人田产、干涉诉讼,又说周延儒跟阉党内阁成员冯铨来往紧密。/p
由此可见,东林党千方百计地将温、周二人往阉党阵营里划。/p
实际上此时温体仁、周延儒已经深得崇祯信任,如今毛九华、任赞化上疏弹劾温体仁、周延儒只能使崇祯对东林党的疑心更重,正所谓“攻者愈力、疑者愈坚”。/p
崇祯皇帝又令温体仁跟毛九华、任赞化对质。/p
温体仁说:“我若给魏逆写诗,必有原稿,但现在原稿在何处,为何只见一个木刻本,陛下可让人找到刻字的木匠,问他原稿从何处而来?”/p
听完温体仁的叙述,崇祯便让毛九华答话。毛九华说:“这个木刻是八月份在路上买的。”/p
崇祯问:“八月份买的,为何到了十月份才报告?”/p
九华答:“我九月份要考试。”/p
温体仁连忙说道:“我参谦益是在十月份,既然九月份要考试,为何不在考完试立刻参臣,反而要等到臣十月份参完谦益再来参臣?/p
臣入仕三十年来从未弹劾过别人,只因参了钱谦益,才导致攻者四起。/p
只要能杀臣逐臣者无所不用其极,毛九华系谦益一党无疑。”/p
“体仁辩的是。”崇祯说道。/p
接着,崇祯又召任赞化进宫奏对,崇祯对任赞化说道:“九华参体仁写诗一事况且不实,汝为何又说那么些无根之事?”/p
任赞化支支吾吾地对不上来,温体仁又赶紧说道:“赞化疏全是诬捏,凡去过臣家乡者都知道,臣娶的是陈与郊的女儿,乃正经人家之女。/p
此一查可明,事事无影,虚捏如此。”/p
任赞化又连忙奏道:“臣之所言乃采访公论,京城的人都是这么说。”/p
温体仁又连忙将任赞化与钱谦益结党的证据一一罗列出来。/p
就这样,这场东林党人事后发动的反扑运动就被温体仁轻松化解,皇帝将毛、任两人降级外放。/p
事实上,温体仁和钱谦益都不是善类。/p
但在这场崇祯元年的这场政治互攻中,温体仁凭借着他那种雄辩的口才和抓住崇祯的心理,以及高超的政治攻击技巧,在东林党人正准备卷土重来之际,凭借一己之力就将这伙人打得集体噤声。/p
在魏忠贤刚刚自尽而去的时候,温体仁就接着向东林党人开炮,无疑显示出了一种超强的胆量。/p
也许东林党人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地跟他们这个团体作对。/p
他们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同样碰到了那些具备锲而不舍精神的人。/p
崇祯元年的这场内阁会推事件,已经让崇祯皇帝对东林党产生了不信任感。/p
事实上,崇祯杀掉魏忠贤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后悔了。/p
因为他大批起用东林党人,这些人被起用后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p
崇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看清了这群人是些什么货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