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亢管事回到平阳府,自山西至宣府,达京师,北直隶,甚至遥远的江南诸地就开始不太平了。/p
时不时有命案发生。/p
每有命案发生的地方,必然会发生惨烈的商战。/p
一有商战发生,最开心的就是当地百姓。/p
因为死不降价的盐巴、粮食之类的东西,破天荒的降价了。/p
不明所以的百姓,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p
受打击最厉害的就是范氏的生意,从南到北被打击了个遍。/p
如果仅仅是如此根本达不到王则之的目的。/p
王则之不仅要挑拨各个豪商和范氏的矛盾,还要把他们相互之间的矛盾激化。/p
让他们来一场大乱斗。/p
他们做生意,难免就要把分店开到别家的地盘上。/p
跑去别家做生意,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些矛盾。/p
王则之只要派人稍稍动一下手脚,这些原本就以利益为主的豪商们,立刻就炸锅了。/p
亢氏在自己的地盘上打击范氏的生意,这条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从山西传到了大明各处。/p
突然有一日,曹氏开在平阳府的店子遭到了泼皮的攻击,店内被砸的一片狼藉乱。/p
曹氏家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亢氏疯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曹氏店里的一个伙房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p
关键是,他们还是死在亢氏盐铺的屋后。/p
亢氏盐铺掌柜百口莫辩,只管赔礼道歉。/p
曹氏在自己的地盘上死了一个人,哪里能就这么算了。/p
于是,曹氏开始打击亢氏的生意。/p
亢氏原本还在对付平阳府内的范氏,突然莫名其妙的受到曹氏的攻击。/p
亢氏咽不下这口气,开始反击。/p
奈何在曹氏的地盘上,他们不是主场,一时间损失惨重。/p
就在此时,冷眼旁观的渠氏和侯氏觉得有利可图,突然开始发力侵吞亢氏和曹氏的生意。/p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p
在利益的驱动下了,原本打生打死的亢氏和曹氏突然联手,把渠氏和侯氏的生意打击了个狗血淋头。/p
渠氏和侯氏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鸡嘴啄了手。/p
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于是他们联手常氏、王氏、赵氏开始反攻亢氏和曹氏。/p
俗话又说了,蚁多咬死象。/p
亢氏和曹氏再强,也顶不住这么多家豪商的围攻。/p
就在此时,亢氏和曹氏想到了远在杨州的范氏。/p
就算他们把范氏在山西全境的生意全都搅黄了,对范氏来说也不算什么。/p
毕竟,范氏广开财路,漫天做生意。/p
他们除了经营河东、长芦盐业外,还垄断了辽东人参等贵重药材的市场。/p
商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p
于是亢氏和曹氏开始派人联系远在杨州的范氏。/p
一直到一个多月以后,他们才知道,他们派出去联系范氏的人,全都死在了路上。/p
等躲在杨州豪院里的范明,收到亢家、渠家、候家、常家、王家、李家、赵家等豪商大户,集体针对他的消息时。/p
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去世了。/p
范明一死,范府大乱。/p
范氏群龙无首,他的子孙后代开始争夺范氏仅存的家产。/p
此次牵头搞事的范府已经垮了,跟着他干的豪商们自然再也成不了气候。/p
常言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趁着这个空当,商会江南分号得以重新开张,并且不断扩张。/p
崇祯三年,六月中旬。/p
大同府,总兵署。/p
“大人,几家大会员承接的标的存在着大量偷工减料的情况,您看,咱们是不是动手?”/p
王闪看着手里触目惊心的数据,禀报道。/p
“不急,你想想啊,他们还有质押银在咱们手里,对吧?”/p
“对。”/p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养着许多百姓,要发工钱,要管饭,对不对?”/p
“对。”/p
“如果咱们发现修城用的石砖变成了土砖,不符合规范,咱们可以按照中标合同,要求他们无偿重建,对不对?”/p
“对。”/p
“这样一来,他们的工期就延长了,他们还得继续发工钱,管饭,如此一来,百姓们不仅有饭吃,还能赚到银子,你说对不对?”/p
“也对,也不对。”/p
“哦?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p
“虽然说中标合同里确实有说明,如果质量不合格必须无偿重建,可是,他们拒绝重建,并且跑了的话,咱们不就得自己掏钱重建了。”/p
“哎,商人重利,他们押了百分之五十的工程款在咱们手里,如果他们不照做,咱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吞了他们的质押金。/p
然后用他们的质押金重新招标,当然,咱们肯定是有损失的,不过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p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百姓们有活干,有饭吃,有银子赚。/p
你懂不懂?”/p
王则之对王闪解释道。/p
王闪眨巴了一下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p
在他看来,做生意不就是应该赚钱吗?/p
镇北伯怎么反而乐于贴钱呢。/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只有百姓富起来,我们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p
王闪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p
“大人的意思是,藏富于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