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这句话,让方竹回忆起了昨天那香香的烤鱼味道。方竹回到家后,也没法忘记残留在齿间的味道。素香什么时候有得这么好的手艺,要知道之前她做得饭菜只能称为“糊口”,不能称为“美味”。
最后,方竹到底还是一溜烟地跟着狗蛋儿跑到了素香家。
这方竹的娘在后面喊也喊不住,气得在那里直跺脚,直喊着:“那素香家到底有什么金银财宝把这竹子给迷住了。”
方竹的爹眯着眼睛看着方竹猴跳儿跑得身影,道:“随这孩子去吧,那素香也可怜得很。说不一定还真的是生病了。”
“我就是怕这方竹跟那个素香好哩。你一个当爹的怎么不为自己的儿子想想”方竹的娘白了自己男人一眼,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方竹的爹无从说话,背着手回到院子里,重新坐在板凳上,编竹蔑起来。方竹的娘见骂也无用,只好回去,嘴里仍然喃喃自语得不停。
走过一片绿得发油的秧田,绕过翠竹林,俩人就到了狗蛋儿家。
素香躺在床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夹杂着狗蛋儿着急的声音。
“快点,方竹哥!”
方竹来了?可是脑袋还是昏沉沉,素香摇了摇脑袋,想清醒些,可是还是无用,只好作罢。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双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感受温度。
“烧得这般重,看样子得请郎中来看。”方竹道。
方竹刚想跨出去请郎中来瞧瞧,可是已经跨出的脚,又收回,仔细一想这方圆几里的郎中,只有一个,但是住得远。
自己一去,又要花上几时辰,再一个回,又是几时辰。这样下来,要白白的耽误许多功夫。
看这素香烧得这么厉害,恐怕不能耽误了。
听娘讲那隔壁村的一个丫头,发了烧,也不及时医。结果烧傻了,见人就只知道傻笑。至今也没有嫁出去。
方竹可不想素香傻傻的。
最后素香感觉自己被方竹背上了背,狗蛋儿跟在后面,小心地扶着素香。
还好,素香的重量很轻。
方竹背得不吃力,但是好歹也是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朝那郎中的家赶去。
虽然迷糊,素香还是感受到了方竹身上的气息,趴在上面,结实可靠。
素香突然怕在路上,遇上相熟的邻人。
于是把头埋了下去。
究其原因,是怕到时候说不清。
怕什么,就来什么。
也难怪,这乡里人,即使农忙忙完了,也爱出来转转田,看自家的作物长势如何,或者是查看自家的成熟的作物有没有被别人偷去。
也不是没有,都是守着那一亩二分田过日子。就曾听说,那隔壁村子一家人的稻谷一晚上就被别人收割完了,披星戴月的幸苦劳作就这样没有了。
不过素香还是觉得,这乡里朴实的人都是占多数的。比如自己遇上的莫大娘一家,还有卖肉的贺叔等等,现在也可以算上这方竹。
不过后来。狗蛋儿听素香说这次方竹为人真诚朴实,狗蛋儿嘴一撇道:“还不是还阿姐的人情,谁让他吃了那么多的烤鱼。这是他应该的。”
仿佛狗蛋儿对方竹,有一些意见。
“方竹回来啦!”对面有人远远地看见方竹就打招呼起来,极其热情。
方竹听了,笑了笑道:“二姨,这么巧,在这碰上你。去看自家的地吧?”
“什么碰巧不碰巧的,我正打算去你家呢。”原来方竹的二姨是去他家走亲戚。
方竹本想抄其他的路走过去,可是这是唯一的路。
“方竹,你这是?”他二姨到底还是看见了背上的素香。
“二姨,你先去我家,我一会儿就回来。”方竹加快了脚步,从二姨身边走过。
留下二姨独自在风中诧异。她楞了楞神,突然有点恼,也加快了脚步朝方竹家走去。
总算顺利地到达了郎中的家,老郎中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素香的病情,说着:“没事,大概是昨天淋雨受凉发烧了。”
于是老郎中坐下来,写了一个药方子给徒弟,徒弟麻利地将药抓好,打包好。
方竹借用了老郎中的熬药土陶罐,煎了药起来,给了素香服下。
随后素香又被方竹晃悠悠地又回去了,不过这次回去的时候,方竹捡了条偏僻的路走,虽然绕了很多。
素香觉得被别人照顾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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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去如抽丝。”
素香这一发烧,也前前后后折腾了三天,没有想到这唐代的素香的身体这般娇弱,遇上点雨就发烧。素香本以为方竹会常过来看看,可是那日后,就没有了踪影。听狗蛋儿说,这方竹早就回城了。
怎么说,也不是自家的人。素香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只指望着自己的病快好些。还了贺叔的肥肠钱,素香摸索着自己放铜钱的布囊,里面可怜地躺着那天剩下的五十文钱。虽然自己来了后,这小农家有了些改变,但还是家穷四壁。
答应给“食为天”送泡椒,虽然有病在身,也不能耽误,好歹也是一些收入,也是一种诚信。
将泡菜坛子装在背篓里,素香留了些泡菜水放在另一个土陶里放在碗柜下面,留着以后备用。
狗蛋儿人小,力气也不如自己,素香自己背起这背篓,重重的,压弯了腰。
刚一出门,就碰见隔壁的莫大叔驾着木板车去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