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太子用尽了所有的斗志和力气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p
“宜兰!”太子侧首喊着太子妃的闺名,多年未曾唤她闺名,这一声喊,宜兰泪如雨下。/p
“大婚之日,我曾对你许诺,将来我一定要让你母仪天下,成为中宫之主,可是如今我做不到了。”/p
太子妃拔了头上的凤簪落泪道:“殿下,宜兰和你初遇之时正值上巳节,你厌恶宫中繁杂的朝务学习,乔装成大家公子溜出去宫去看新鲜,我与你桥头相遇,你让你的随从递了一萧给我。我那时候哪知道您就是当今的太子,只看你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便许了芳心,让丫头递了玉佩给你。”/p
“回来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后来皇上赐婚的时候我不知是你,哭了几日。还想着上天为何这么捉弄我,有缘无分,又为何要让我们相遇。直到你掀了盖头我才知道你就是那日桥头相遇的公子。我只想着你,想着和你过一生,何时念过你要给的中宫后位啊?即使你不是太子,只要你没有大错,也是一个亲王,咱们像七弟一般,逍遥快活的过一生也不错啊。”/p
年少的往事被提起,青葱的岁月如同山间的清泉一般透彻,不含一点杂质,他们都曾那么单纯过。谁会想到深宫的岁月会充满激烈的争斗,人也早就不是往昔的人了,该许给岁月的温柔都被晃在眼前的龙椅给遮蔽,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杀戮、阴谋。/p
斗争的大幕即将落下,信念崩塌,满心的疲惫中太子恍然之间好像看到自己今后的余生。/p
太子闭上眼痛苦的说道:“如果弈王要一脚把我踩死,或许我连个亲王也做不成了。历朝历代党争的结果要么就是亡要么就是倡,有几个落败者会有好下场。”/p
“我不在乎做什么,没有亲王爵位扁为庶民,流放边关都不在乎。只要和你,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我们能平安的活着,穷一点,富一点都无所谓。何况有母后在,她终究是皇后,她会荫庇我们的,还有父皇!就算是弈王赢了,父皇也不会让他对你赶尽杀绝的。他以前那么护着弈王,现在你失势了,父皇同样会护着你的。”/p
“我无所谓,只是会苦了你和孩子。”太子转头迎上宜兰盛满眼泪的杏眼,此时或许以后都只有她不会因为他不是太子而离开他,“对不起!宜兰。”/p
宜兰不语,用额头抵着太子额头,感受他脸上越来越深的凉意,然后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用自己柔弱的信念支撑着他也支撑着自己。/p
殿外暴风骤雨不停,雷电滚滚,宜兰和太子终于在困倦伤感之中睡下,打算平静的等待着第二日的不测到来。/p
一声惊雷让心绪不稳的太子惊醒过来。/p
太子手臂处一阵发麻,侧头看到宜兰正紧紧的偎在身旁,双手在睡梦中也挽着自己。/p
夜来风雨太急,窗户灌进来的风夹带着雨丝让寝殿内泛起阵阵凉意。寝殿内只上了两盏纱灯,一阵一阵的的闪电将昏暗的寝殿照的苍白无力。/p
太子小心翼翼的推开宜兰的手,拉了丝被帮宜兰盖上,看到宜兰在睡梦中眉头微蹙,呼吸时急时缓,该是沉在了梦魇之中。/p
伸手帮宜兰抚了一下眉头,宜兰唇角在梦中酿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终于呼吸平稳翻了个身继续睡去。/p
宫女内侍睡之前就已经被全部屏退,太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之上,一步一步来回踱步,仿佛使用脚步在丈量这坐居住多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寝宫。/p
那地砖是金砖铺成,金黄之中带着一抹一抹的赭黄,皇帝寝宫的地砖用的是纯黄的金砖,两者相差并无太多,为的就是彰显储君的尊贵。/p
大殿之中的红柱用的两人环抱不及的金丝楠木建造,夏日里用的层层帷幔用的天青『色』的绡纱,上面满绣着象驮宝瓶的图案。/p
宽大软塌旁铺着雪白的鹅绒地毯,长案上的凫鸭香炉里还残留着加蓝香的御香。/p
多好多辉煌的宫殿,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住进来的地方,他满以为自己将来可以顺利的从这里出去,然后走进更恢宏的寝殿,但是黄天只不过让他也成了这里的过客,明日之后他不在这里了,他会去往哪里。/p
太子一边走一边环视寝宫,眼中带着不舍、忧伤,或许是念及了往事,渐渐的那份不舍和忧伤在一道一道闪电的苍白的光芒中渐渐褪去,升起了愤怒、不甘。/p
在一道愤怒的闪电之中,太子眼中骤然闪过凶光,最后的恼怒终于让他下定决心,他不能就这么输了,即是要输也要让那个站在弈王身后的人痛一痛。/p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弈王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p
太子推门而出,风雨猛的灌入,宜兰从梦中惊醒,仓皇之间只看到太子一个决绝的背影从寝殿门口闪过。/p
太子冲进琉璃阁的时候身上的杏黄绸缎寝衣已经被雨水浇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凸显出太子身上明朗的肌肉线条,距离起伏的胸口表明他心中正酝酿着不可遏制的怒火。/p
散开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后一缕一缕的的搭在额头上,脸上,雨水顺着头发如浇注一般留下。/p
“王井!”太子连着喝喊了几声,一个黑『色』身影终于从黑暗之中奔了出来。/p
看到太子的样子王井愣的眼珠子都快要滚出来,单膝跪在地上紧张的回答着:“殿下,有何吩咐。”/p
太子双眼泛红,盯着王井说道:“去把冰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