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让太子心里一紧,咬牙切齿的呼出来:“苏文熙。”/p
“多谢殿下。”苏文熙冷冷一哼,目光落在太子身上:“若不是殿下急着要取她们三人的首级,我今天就算是在房顶淋一晚上的雨也救不回她们了。”/p
苏文熙他们潜入东宫之后就一直伏在房顶,观察着太子的动向,太子从接到消息到进入琉璃阁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内。/p
有那么一会苏文熙还真饿以为太子就这么认输了,乖乖的陪着太子妃就寝,谁知道半夜三更太子惊人鬼使神差的起来在寝殿里走了一圈,想到要杀芊芊她们。/p
王井带着人进入密道之后,趁着太子不注意几个人就跟着潜入了密道。/p
“夜闯动工连夜救人,这个孤倒是没有预料到。”太子警惕的盯着苏文熙,脚上却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步子朝琉璃阁大门靠去,只要他在那里大吼一声抓刺客,惊动宫中禁军,苏文熙他们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p
“太子殿下是想叫人来吗?”苏文熙抱着芊芊大模大样的朝琉璃阁大门走去,挡住了太子的路。/p
皇帝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舒皇贵妃今日的妆容,然后就着舒皇贵妃的手将汤『药』一勺一勺的饮下。/p
皇帝喝『药』从来不吃蜜饯,只是漱口之后饮了一杯温水。/p
“你与皇后的年纪相差不到十岁,可是看着你却比皇后年轻许多。朕记得你入宫之时就喜欢穿着红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像是一点都没有变。”皇帝起身,推了靠垫,脚一抬转了身子坐在了软塌边上,身旁伺候多年的晁伦知道皇帝的习惯,赶紧将软底鞋套在了皇帝的脚上。/p
最近一阵子皇帝似乎很不喜欢那硬邦邦的弓鞋,特别喜欢穿软底鞋,入夏以来气温升高,这软底鞋穿在脚上贴脚,走路轻便,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地板冷。/p
“皇上这么夸臣妾,臣妾倒是不安了。”舒皇贵妃抬了宽大的袖子跪坐在皇帝身侧,轻柔的帮皇帝『揉』着肩,缓缓的说道:“臣妾入宫只知道侍奉皇上,后来有了皇儿,得了皇上恩准将她们养在身边,如今兆儿漪儿也各自开府成家,便已无事挂碍心上,一心一意守着皇上,是落的清闲。可是皇后娘娘就不一样了,她是后宫之主,除了养育皇子,还要掌管后宫,凡事琐事都亲力亲为,为皇上分忧解难,自是『操』劳了一些,在加上又年长几岁,自是看的出一些岁月痕迹。”/p
舒皇贵妃一低头,眉宇之间似乎带着年轻时候的羞赧:“都是臣妾无能,宫中一应琐事都不知从何入手,不能帮助皇后娘娘分忧。”/p
皇帝斜眼看了一眼舒皇贵妃,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她是中宫之主,协理后宫本就是她的职责,在其位司其职本应如此,嫔妃安分守己不给后宫添『乱』就足够了,其他的自有皇后处理。”/p
皇帝把“安分守己”四个字说的特别重,舒皇贵妃手上的动作一顿,旋即很快稳定心神,小心说道:“是啊!天恩厚泽都是皇上给臣妾才有的,皇上肩上担着江山社稷,后宫安宁皇上前朝才能专心无二。嫔妃安分守己就已经是在为皇上皇后分忧,怎敢有他求,何况臣妾有幸陪在皇上身边,又有兆儿漪儿,臣妾心意已足,只求皇上身体康健,万岁长青再无他愿了。”/p
皇帝面『色』一沉,轻轻一哼:“你当真这样想?”/p
舒皇贵妃脸上再也挂不住,从软榻上起身,敛袖跪在皇帝脚边,无限真诚的说道:“臣妾母族身份卑微,当年蒙皇上不弃封为贵人,十多年过去,与臣妾一同入宫的陈妃,良贵妃都还未到皇贵妃之位,而且她们子嗣也比臣妾多,臣妾却早一步比她们先封到皇贵妃,臣妾心中惶恐不安,只能在后宫之中谨小慎微,处处以皇上皇后娘娘为先,前朝臣妾母族不能分社稷重任,后庭臣妾不能分皇后娘娘的『操』劳,又知道自己处的位子,怎么敢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p
正如舒皇贵妃所言,她的母族只不过湘郡小姓,当年皇帝大力掣整后宫之后,前朝老臣盘根在后庭的势力被清除殆尽。皇帝为了把自己的人『插』进后庭,连着几年选秀,从各地郡县选了一些小姓家的女子入宫为妃。/p
舒皇贵妃当年就在其中,同年进宫的女子中唯独她被封为皇贵妃,自然是因为弈王的原因。弈王在众多皇子中算是比较优秀的,十六岁起便征战在外军功显赫,舒皇贵妃得了儿子的依仗当然提前被晋为皇贵妃。/p
优秀的皇子从来都离不开党争,弈王早年被太子死死的压制住,弈王一直隐忍,舒皇贵妃在后庭皇后面前确实也是收敛锋芒,母子两从未做出越章之事。/p
只是最近一年内弈王忽然崛起,太子被连连弹压,根基摇动,皇帝腥风血雨一路走过来,多疑的『毛』病又犯,难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又有什么龌龊的事情发生?/p
昨夜琉璃墙的一事自己也得到消息,易储之心已定,而皇帝最恼的就是朝臣后宫掣肘天子,被立多年的太子眼看将换人,心中多有一些怨怒。廷议上的事情不用去都知道会说什么,索『性』罢了朝往后宫来。/p
皇后那肯定不能去,只能来舒皇贵妃这,可是这心口的那口气还没过,所以看舒皇贵妃的眼神自然是复杂的多。/p
但是听到舒皇贵妃这一番推心置腹的陈述,想到她平日里的为人,皇帝心中怨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