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王府大雪封门!垂花门上雕刻着繁琐的牡丹,红、粉、白、蓝依次镶嵌,说不出富贵。“弈王府”匾额描满金漆,彰显着皇族的尊贵。两尊石兽分坐两旁,巧匠们将兽『毛』雕刻的似是迎风而舞,石兽威风凛凛。/p
过往的行人无不抬头仰望想象着里面尊贵无忧的世袭生活,但是奈何门口的雪堆连门槛都淹去,不得不绕行。/p
王府之内,积雪却是被清扫干净,白石甬路因为雪水的浸润变成了青石甬路。/p
丫鬟小厮和府兵或是娇俏而立,或是挽袖劳作,或是仪态威严。/p
正厅之后的望院里,几株红梅吐蕊,暗香幽幽,不仅如此,弈王妃还让人从自家花园里摘来其他的白梅、绿梅用清水装瓶供在廊下。一时间望院里香风阵阵。/p
弈王妃罩着一件绿缎夹袄站在红梅树下,手里拿着银剪修剪着花枝。眼睛却是不住的望厢房里看去,『露』出焦虑之『色』。/p
旁边侍立的家奴看着王妃的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着:“王妃,王府大门口的积雪还是不清扫吗?已经几天了!”/p
“不扫!也不准扫!”弈王妃睨了一眼家奴语气笃定,“还有了!谁来都不见!王爷刚刚回来,疲惫的很,这几日不见客!”阳光落在鬓边的一把凤钗上,熠熠生辉,晃的家奴的眼睛都睁不开。/p
王妃的脸『色』不好,多说多留没准会挨罚,家奴告了安赶紧识趣退下。/p
弈王妃眼眸低垂,眼睛的余光却是落在那家奴身上,见他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提着百褶裙踏上台阶推门而入。/p
室内生着地龙,苏合香自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却遮盖不住血腥味,弈王半靠在雕花床上,眼眸微垂,似睡非睡,和土匪打了一个月仗清瘦了不少。/p
消瘦的脸上脸『色』有些泛白,左手胳膊上刚刚换下『药』,新换的白布染着嫣红。床旁的木架上铜盆里的清水被染红,望去让人只生晕眩。/p
王妃贴身丫头彩雀,小心的取了裘皮大氅给弈王披上,见弈王妃进来,缩了手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p
“外面没有人了,你把水端下去倒了,别让人看见!”弈王妃轻声的吩咐着,眼睛却望着自己的夫君,见到弈王胳膊上的伤,眼圈一下就红了。/p
清洗伤口的血水被端下去,房间里的血腥味减去了大半,只剩下弈王和弈王妃。/p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王妃帮弈王拉了大氅,轻轻的盖在伤口上,不让弈王因为保护伤口而被冷着。/p
“已经好多了!”弈王睁开眼,吃力的挪了挪身子,大概是一个姿势久了有点难受,“昨日这手动都不能动一下,今日可以稍微的挪一挪了.”/p
“那就好!本以为只是几个土匪,没想到那土匪头子那么凶,连夫君你都受伤了。”弈王妃拿着绢子压了压眼角,声音柔的几乎都要化成水,“我已经吩咐下去王府门口的积雪都不用清扫了,也传了话,最近几日你要休息,谢绝任何人来来访!”/p
“你做事我放心!”弈王微微一笑,右手轻轻的抚了一下妻子的脸,“在过两日我能下床自由活动了就好了,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p
“眼下年节快到了,盼着你好的人知道了会担心。”王妃轻声叹息,“那些不喜欢你的人知道了,只怕背后会偷着笑呢!”/p
“还有那些人啊!不就是太子那些人吗?”弈王轻轻一嗤,将头靠在身后的床架上,“我连军功都让给他了,说实话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p
“话虽这么说!”王妃温柔的望着弈王顿了顿,“可是你心里的酸涩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这做妻子的会不知道?就算你已经下定决心不想在和太子相争,可是从争斗到退让这中间总有个适应过程,只是不想让你太难过!”/p
弈王会心一笑,眼神变的温暖:“唯独你才是我最好的伴侣。但是话说回来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不算什么!”/p
弈王说道能屈能伸的时候眼睫跳动了几下,感觉像是尖锐的指甲骤然划过留下一道印痕,弈王不自觉的想到了那夜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如墨笔勾画的眉『毛』不禁蹙在了一起。/p
“对了,那个绣女现在怎么样了?”弈王话锋一转问着。/p
“在府中已经安顿下来了,正赶着做百子嬉春图呢!”王妃唇角一翘喊着笑说道:“她叫沈韵青,还有个弟弟叫沈韵帧,刚进府的时候还有点闹病像是给吓着了,现在好多了,年后就可以让他陪着南生了!”/p
“那就好!”弈王点点头,手往王妃的手上按了按:“告诉她一定要在剩下几个月的时间里做完!”/p
“应该是没问题,百子虽多,可是用『色』均匀,针法一致,加上她绣工了得,针脚功夫是信手拈来,剩下的只是一重复的体力活,如今都已经完成了三十多个了!”/p
“那看来我就只有安心的养伤了!”弈王长长吁出一口气,似是很疲倦的闭上眼。/p
在外打仗,肯定不比王府,看着夫君困乏清瘦许多的脸,王妃不在说话,只是拿了软枕垫在弈王的身后。不多时弈王就已经入睡,王妃帮弈王掖了被子,便也退了出去。/p
雪后的天气异常的好,廊下的冰棱将阳光折散出五彩的光罩在弈王妃的脸上,远处回廊之上一个人影晃动,弈王妃眯着眼望去见到沈韵靑正晾晒着丝线。/p
环佩叮铃,弈王妃缓缓走到沈韵靑身后见她正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