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筝见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好端端的,这会却嚷着喊疼,不由急了。忙上前要去看他伤口,“是伤口崩开了吗?”
元湛握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刚才许是一个不小心扯到了经络,有点难受,现在不疼了!”
伤口早就结痂,又没有经历大的动作,要说是因为崩开了疼,那就显得太矫情了。可若不趁着受伤的这几日,尽量多地享受一点“福利”,他心里又不甘地很。
想及此。他不由便又愤愤地觉得,罗北辰这没有眼力见的家伙,白白耽误了他卖乖的最好时机,实在可恶之极,倘若不让这人吃点苦头。心里这股徘徊不去的憋闷之气还真难消散呢。
罗北辰这几日很是倒霉,诸事不顺,在第十三次踩到狗屎险些滑倒之后,他终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紫骑都是兄弟,但兄弟中也有亲疏远近之分,他便将这困惑与最亲近的苍狸说了一遍。他狐疑地问道,“苍狸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了主上不快。而我自己又不知道,否则偌大个韩王府里,谁敢专捡着我要走的道到处洒狗屎?”
他皱着眉挠了挠头,“可是我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原因。莫不成主上是怪我那日没有及时赶到徐家的宗祠,让他白白挨了洛王这一剑?可主上这些年来。刀风剑雨也经过不少,身上受的伤更不知凡几,不是那样怕疼的人啊!”
苍狸便是在山腹中替元湛折断长剑的那位猛士,他虽然生得魁梧,却生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
他先是拿着无限鄙夷的目光在罗北辰脸上打着转,看得人脸皮发麻之后,才啧啧了两声,颇有些惋惜地说道,“前两日我在墨城善后,竟不知你是这样过来的。”
罗北辰正以为苍狸这是要安慰他两句,谁料到对方话锋一转。
苍狸说道,“主上真是可怜,好容易英雄救美一回想要得一些怜悯同情,好将颜姑娘牢牢地绑在身边。你也瞧见了,那位颜姑娘不论人品相貌才干威势,与咱们主上可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弟兄们也很乐见其成。可惜……”
他往对面已然怔住了的那莽汉当胸捶了一拳,“前两天主上伤口最疼的时候,恰好却是撒娇乞怜最好的时机,竟让你给破坏了。若换了是我,地上撒的那就是喂了毒的铁钉,主上只舍得叫你踩几回狗屎,可见虽然生气,心里还是器重你的。”
苍狸在他肩上拍了拍,“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北辰,从今日起,我看你还是莫要再在怀玉阁出现了。”
自那日过后,罗北辰果然懂得了识相两字该如何写,当真一步也不肯踏入怀玉阁的主厅,只敢在院子四周打转。
没了碍眼的罗北辰在跟前晃悠,元湛的脸皮便越发厚了,他借着身上有伤,且还是舍身救美受下的伤,行为举止日渐一日地大胆了起来。
先时还只敢握着颜筝的小手,见她没有推开,便更进一步去搂她腰肢,若她略有不快,便急忙哼唧两声,最后也总能得逞。
这一夜,无端端地又下起雨来,且雨势磅礴,与在半里坡那日颇有几分相似,间或还夹杂了几阵沉闷的雷声。
颜筝收拾好了屋子,便想要回屋歇着。
这几日来,她收拾地焕然一新的屋子仍旧还给了受伤的元湛,她便在隔壁的厢房暂时住下,其实这会早就已经超出了给司徒侧妃祈福的十五日之限,但无人说起,元湛又受着伤,她便也就不再提起,只是暗地里托罗北岑替她悄悄地去冬院给碧落捎了信。
颜筝正要离开,忽觉右手被一个温热的手掌紧紧拉住,她忙回过头去,“怎么了?”
榻上趴着的那人将她拉得更近一些,隔了半晌,忽然十分无耻地开口说道,“外面在打雷,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