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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的日子清水无波,有容也领了两次碧宵阁的差事,倒是也远远的瞧见过九格格,还和双喜打过照面。/p
她又见早前的亲热,爱握着有容的手说想家,外人一瞅亲亲密密的,却让有容不寒而栗,觉得像身边缠着的是一条冰冷的蛇。/p
人言可畏,又碍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遇见了,有容也只能扯出个笑脸来周旋两句。/p
可怜见的,吃了一辈子面矮心软的亏。生咽下去一嘴的豆子,也没觉得都豆腥气。在有容还犹犹豫豫不好意思的工夫,结果就又一次载到了她小姐妹的手里。/p
这些日子莺常在往碧宵阁走动的勤快,手里的好东西也不知不觉的往里头搭了不少。这不吗,头晌午来请安,蜜贵人就只念叨近来晚上总是梦魇,整宿整宿的不安稳,熬的人白天也没精神,困乏也就罢了,还填了偏头疼的『毛』病。/p
身边伺候的宫人也跟着长吁短叹:“说起早年间有位贵主子梦魇后,萨满法师给请了一柄鲜翠欲滴的玉如意放在枕头边上镇着,慢慢就好了。”/p
话都是说给明白人听的,莺小主坐在绣蹲儿上笑的脸都僵了,还得默默咽下去一口老血。/p
她晋封份位那天,万岁爷给的赏赐里头顶贵重的也就是柄玉如意了!/p
头一回,莺常在开始怀疑来碧宵阁是不是个好主意?毕竟蜜贵人这样的心累、脸大,也是宫里多少年都不见的了。/p
不过眼下挪宫已经在主子爷那过了明路,也不好出尔反尔。/p
每回来莺小主来碧宵阁都带着有容,不知道还以为她在主子跟前多得脸,其实她心里有个猜测,莺小主把她就当出气筒用,随时预备蜜贵人不顺心的时候把她拿出来顶缸。/p
回去莺小主生了好大的气,进门手边的茶冰盏冷,‘啪…’就把杯子甩出去摔了个细碎。有容才一脚要踏进屋门,听着动静心一颤就缩了了回来。/p
“嘶……”/p
好容易养了两个的月的小手指甲,就这么生生的劈断了,疼的莺常在倒抽了一口凉气。偏这时候绿意还没有眼『色』:“有容?这小蹄子又去哪躲懒了!”/p
站在门外的有容眼睛眨了眨,没敢答应,愈发屏气凝神的退了出去。/p
正在主子气头上往前凑?/p
若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嫌受的骂还不够多了!/p
事实证明有容是对的,主子就是主子,莺常在平时愿意装聋作哑的前提是她同样看着有容不舒爽。但也仅是如此而已,绝对不包括准了绿意将心计耍到主子这来。/p
所以等有容磨蹭着烧好了两大锅的热水出来,正遇上眼睛红红、半边脸肿的老高的绿意。/p
有容垂着眼,装作没看见,远还没到可以看人家笑话的时候呢,只乖乖的守在廊子底下等。屋里半天没有动静,隔了好一会儿才见莺小主抱了一个盒子出来:“给蜜贵人送去,仔细着点。”/p
前一天落了雨,有容匆匆走来身上沾了一层凉气。迎面遇见九格格,请安之后半天没听见叫起,又不是头一回不顺畅,有容只能暗叹一声晦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位小格格。/p
不过是个奴才,九格格的不喜直愣愣的带在脸上。好在顾忌主子身份,且不屑与小宫女纠缠,所以九格格的不喜有容也只当是她是孩子脾气。/p
今儿也一样,九格格打量了一眼,脚步不停的带着一大群人呼啦啦往前走。/p
有容慌忙退到一旁避让,边上是新移过来的花田,种了些才『露』角出来的芍『药』,嫩红的尖儿头。上回来的时候还听管事的姑姑提点小太监好好照看着,蜜贵人往年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片。/p
神『色』恍惚之间感觉到有人靠的极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正对上双喜闪烁却异常坚定的眼神。有容来不及多想,双喜已经提了她的脚掌,伸手一推一搡间惊呼出声:“啊哎……”/p
被双喜这么一拉,有容向后倒仰间,原本双手捧着锦盒就这么飞了出去,连带着人也重重的摔进泥土里。/p
……/p
跌出去的如意沾了泥,所幸没碎,却也足以让有容褪下一层皮来。/p
双喜一个劲儿的自责,只说愧疚伸手晚了还是没拉住有容。又不忙不迭的体贴说必定是有容刚给格格请安时候腿麻了,没好意思说,这才没站稳当摔倒的。/p
九格格带着宫女走在前边,双喜本就落在后面,与有容这么一推搡间更说不清楚伸手出去是推还是拽了。/p
没凭没据的,说不清楚,还有什么好分辨的,有容也只能认了倒霉。/p
玉如意蜜贵人是定然不会要的,便是有容也直接被清了出去,只说让她与自己个主子说去,倒是蜜贵人的头更疼了!/p
好好的差事办砸了,气的莺常在一佛出气、二佛升天。照着有容连抽了两佛尘,打发她去墙角跪着,又忙换了盒子,另搭了一个宝瓶样式的金项圈,连带一起拿着亲自往蜜贵人处请罪去。/p
“小主来的不巧,贵人头疼的厉害才刚歇下了。”丹绯似笑非笑的往门前一站,压根就没有进去通传的打算。/p
莺常在面『色』一白,心里明白丹绯是蜜贵人身边伺候的大宫女,一言一动必定是揣摩好了主子心思。留意到丹绯打量,赶忙给绿意递了个眼『色』。/p
“哈哈……那倒是我来的不巧,万万不能惊扰了贵人。”莺常在说着,褪下手上戴着绞丝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