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p
绿意的脸好悬肿成猪头,挨罚之后好几天躲在屋里不好意思出门,吃喝一应的东西都是有容打点好的送到她屋里去。/p
还是等她大好点之后,莺常在亲自赏了一瓶子伤『药』下去撑脸面,才顺便找了个台阶下来。/p
这两天丹绯来过两回,只是有容现在一见到她就想起那日的笑来,说不出的古怪。所以丹绯越是亲热,有容越恨不能躲得远一点。/p
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容不求大富贵,只盼在这宫里能有个安稳栖身的地方。丹绯那边再好,说到底都是蜜贵人的地方,另外九格格身边还有个双喜,也是有容这辈子都不再想沾惹的。/p
不都说是患难之间见真情吗?/p
出于修好的心思,有容特意做个一副厚实的护膝让小豆子拿到老太监跟前讨了一瓶子活血去淤青的伤『药』来,趁着与绿意一块领月例银子时候轻声说:“说是这里有上好的生肌方子,绿意姐姐坐下来,我给你『揉』『揉』。”/p
绿意不啃声也不抬头,这是被掌嘴之后新添的『毛』病,绿意大多时候都在脸上遮块纱巾。/p
半天也没吱声,有容看她缩着肩膀这劲儿也可怜,走近了待要再劝几句。谁成想刚才还呆呆的绿意忽然红了眼,跟疯了一样对着身边软语轻声的有容扑上来就打:“贱蹄子,背后幸灾乐祸不够还上脸来笑话人来了?我挨打,正好给了你机会到主子跟前献殷勤去了是吧?贱人,都是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一边骂着,一边没头带脸的又抓又打。/p
把有容给打蒙了,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火烧了一样的开始疼。心里既难堪又委屈,想放开手跟她打一场,好在及时这时候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先不说自己这副单薄的身子才十三四根本不及绿意这样成年的大宫女,就算侥幸讨回几分,凭莺常在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p
人善被人欺,即便是再活了一辈子,有容骨子里还是个与人为善、与世无争的老好人而已。/p
护住了头,有容满脸的泪糊住了眼,死死的咬牙挺着。/p
绿意又狠狠的打了几下,压在心中好些时候的愤愤之气才算疏散开一点,这才惊觉现在是在外头,林子里似乎还有人走过来。/p
看着有容红肿着半边脸,头发也『乱』糟糟的散落下来,眼下再想遮掩已经来不及。绿意生恐来人是丹绯,早就知道她是个爱管闲事的,也不知道有容这小蹄子背后怎么巴结人家,才一见面就跟自己过不去。/p
这么一想看着身边的有容更来气,过去推了一把:“滚开,没工夫搁你这瞎耽搁,小主身边还好多事等着人去呢!”冲开半边膀子就跑了。/p
双腿打颤的几乎都站不起来,有容没忍住抖着身子趴在一颗大树根上哭成一团。/p
林子里的响动并不是丹绯,实际是两个西六宫两个侍卫,才开始的时候远远的看着没吱声,等后来觉得事不对再出来已经不合适了。/p
背对着的侍卫团圆的脸,『毛』绒绒的似乎还带着几分稚气,心智却冷静的很,他是淑妃娘家侄子锦荣,出身富贵最见不得女人之间的小把戏。在锦荣看来在深宫里还有胆子闹腾的一个都不是好东西,闲事管得多了指不定就带出什么祸害来。提着气示意同伴噤声,拉着人就想拐了弯的走。/p
陈秉昌体魄更健壮,脸也不白嫩,许是太阳底下待的久了,还带着点暗哑的光。他已经过世了的祖父曾官至兵部尚书,不过命里亲人缘份浅,没拂照几年,祖父与父亲相续去世。家中母亲胆小懦弱,劳累祖母一大把年纪仍然主事『操』持。/p
锦荣知道他更不爱理闲事,没成想今儿一拽还没拽动。陈秉昌心里是不忍,祖父刚过世时他还小,家中涌进一堆族人要争着帮忙打点家事。见了钱财虎狼一样的,母亲那『性』格实在吓破了胆,又因为辈份小,吃了不少亏。/p
今儿见了那小宫女,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当年的事情来,心里怪不落忍:“竟还有这样跋扈的宫女在,寻常的市井泼『妇』都没她手下的能耐。被打的那小丫头也是可怜,一番好意没人领,都给打蒙了。”/p
再去看被打的小宫女,有容依然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却已经扶着树干站了起来,俏生生的小脸上眼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珠串似的越擦越多,看上去到有几分勾人的娇弱。锦荣眉头一挑,玩笑的踢了踢陈秉昌:“不是说家里正给你张罗亲事,倒一下开窍知道怜香惜玉起来了?”/p
这哪是一回事?/p
老实的陈秉昌给闹了个大红脸,锦荣却觉得这弟兄日子太枯燥,难得动了凡心,看着倒是新鲜。/p
“一青涩的小丫头扰得子骁心神大『乱』,改天往倚红楼转悠一圈,兄弟给你找两个标致的服侍着听场小曲,保准比这样的是知情识趣多了。”锦荣嘴角憋着笑,亲切的喊了陈秉承的表字,压低了声调侃:“我去给姑姑请安,就不打扰子骁你英雄救美去了。”/p
淑妃娘娘在唯一的儿子身上寄予的希望太多,所以倒是对锦荣从小疼宠溺爱。他也知道锦荣自打在宫里当差,更是时常去给淑妃娘娘请安。/p
好像一股脑要把两辈子的委屈都哭回来,有容手扶着树干手都在抖。已经在外边耽搁了半天,若是时候长了绿意还不知会怎么在莺小主跟前编排。正着急的,边上伸手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来。/p
锦荣的话犹在耳畔,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