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何不满?”
“不满”刘邦苦笑,“朕有何满足的,朝廷尔虞我诈,后宫彼此争斗,朕的天下没有一处是安生的,朕甚至开始怀念在沛县时逍遥遨游的亭长生活,低贱却充实,今日,朕也是不胜其扰,才跑出来到子房这里透透气的,这里果然很美,安静,好似脱离尘世一般!”
“这区区景致,于良可以,陛下乃是天下百姓共同仰望的天子,却不可贪恋这样的风景!”
“天子?”刘邦苦笑,“朕现在当时羡慕起子房来了,有相爱的人,有相守的人,有值得真心相告的人,朕现在是一无所有了!”
我拉紧斗篷,似乎突然能够感受到刘邦口中的悲凉,自古无情帝王家,刘邦虽然贵为天子,但是后宫妻妾相争,朝中兄弟相残,他怕是那个最无奈的一个人吧!
“陛下……”
“子房不用安慰朕,朕都知道”
刘邦回头,坐回案前,端起酒爵,一口灌下,又舀了一爵,又灌下一爵,才道:“阿若是个好妻子,有谋略,有气度,有眼界,也许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子房!”
张良摇头道:“良欣赏的恰恰和陛下相反,良喜欢阿若的时而迷糊时而可爱,喜欢她撒娇,也喜欢她为了朋友和在乎的东西而不顾一切,良不需要和良一样的人,良喜欢的是一个对一切充满希望和热情的阿若!”
刘邦哈哈一笑:“这么说,是朕的义妹让子房神魂颠倒!”
张良微笑:“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刘邦扭头,重新看向雪景道:“子房,朕现在很需要你,朕的江山尚不稳固!”
“陛下,并非良不愿辅助陛下,实在是良身体孱弱,有心无力!”
“朕再封子房一些田产如何?”
张良笑道:“良五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而今,良只愿在剩下的日子和阿若安静过着,倘若陛下需要良,尽管来找我,良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罢了”
刘邦长叹一声。
张良问:“陛下可有心事?”
“心事?”刘邦抬起眼道,“朕的心事可否说于子房听!”
张良道:“陛下但说无妨!”
刘邦又舀了爵热酒,放下爵,抚着胡子道:“近日楚地有些不安生!”
楚地?
我一惊,那不是韩信那里吗?难道刘邦开始着手铲除韩信了?
贴着墙壁,我微微探出头,但听到张良语气不变问:“陛下对楚地的看法是?”
“楚王骁勇善战,当年凭一己之力,席卷整个北方,更甚者,带着老弱病残之兵竟然攻下齐国,真的很……”
“那楚地不安生是指?”
“项羽大将钟离眜本就善战,但是他却投奔韩信,据说韩信在楚地总是陈兵出入,这对大汉很是不利,据探子回报,韩信有反叛之心!”
张良道:“陛下可探听清楚了?”
“嗯”
张良轻咳几声道:“朝廷风云诡谲,良实在无力卷入,良想陛下早已有对策了吧!”
刘邦沉思了片刻才道:“上几天,陈平对于楚地之事,给了朕一些建议?”
“哦”
“他说韩信兵强将广,不宜硬对,只该智取!”
“陛下想要如何智取之法?”
“为游云梦泽,韩信必然不会设防的出来接驾,当时候阵一举擒获!”
张良幽然道:“若是楚王叛变之事并非真事呢,陛下该如何自处?”
刘邦道:“子房啊,朕冒不得一点险,子房以为陈平给朕的此计如何?”
张良轻声道:“若是对敌,此计绝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