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爷请您过去”
我停下手中的笔,点点头,起身往不疑躺着的小床走去。
“夫人,侯爷说,小公子由我们带即可,让您穿着今天早上送过来的礼服前去”
“礼服?”
我回身看去,但见床上放着一套黑质华章的礼服,样子略有些华丽,礼服旁边放着许多颜色鲜艳的飘带,整体颜色看起来比我身上的男装看起来妩媚些。
“这个是给我的……”
我回身问,才发现室内早没有人,连不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出去了。我走到门口,不妨门外突然转进来一个人,玉白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子房”我惊呼。
张良微微挑眉,微笑道:“阿若可是在找良?”
“不是,我……”被他脸上的似笑非笑弄的心猿意马,我不由撇开眼。
张良轻轻一笑,漫步进入室内,我回过身,看他走到床边,俯身拿起礼服,回身微笑道:“这是良让人为阿若准备的”
“为我准备的,为什么?”
张良将礼服放回床上,悠然走过来,拉起我的手。
“子房?”
张良回头,微笑道:“来这边”
我被他牵着,带到梳妆镜前,跪坐下去,偌大的铜镜前,我跪坐着,张良便立在我的身后,嘴角有一抹笑,极淡,就是这极淡的笑意,却好似好不容易绽开的春意,一丝一缕的温暖着我的心。
他抬起眼,透过铜镜望着我,眼神专注温柔,让我的心猛的不稳一跳,我望着铜镜里的他,淡青色的深衣,虚无缥缈,衬着乌黑的发髻,玉润的发冠以及那桃花瓣般肆意的唇色,竟让我一时愣住了。
突然,他静静一笑,垂下眼,伸手取开我头上的发冠。
“子房,你……”
张良将我的头轻轻的转回到前方,道:“阿若,别动”,说着看了眼我,敛眉一笑,手指轻勾,我的发髻应声而散。
一团一丝的发散下来,在脸畔微微晃动着,张良玉白的手插在发间,一点点,从上往下,温柔的触觉,亲昵的动作,虽然夜夜和他一起,这场面依旧让我面红心跳。
蓦然,他动作一顿,上前几步,拿起案上的梳篦,回到我身后,将梳篦放到我头上,开始慢慢给我梳头。
“子房”我疑惑。
张良低低一笑,道:“今夜十五,汉王会率领全军祭祀东皇太一,这套礼服便是为阿若准备的”
“我?”
“嗯”张良边梳边道,“其他人也都会穿上礼服,祭祀东皇太一极其重大,汉王尤其重视”
“可是,子房为何亲自往我挽发,我……”
张良突然神秘一笑,道:“过后,阿若自然知晓”说完,他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拿着梳篦,将我的发一遍一遍的往下梳,知道头发都柔顺的贴在后背,才放下梳篦。
他的手指灵巧的在我的是、发间穿梭,一丝一缕都甚为精心。
第一次我这样仔细的观察着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的如此仔细,他总是那样的忙,留给我的总是惊鸿一瞥的惊艳,虚渺的好似山间的仙雾一般,这一次,他停了下来,我看着他,却好似看不够一般。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良笑道,退后几步,望着铜镜中的我微微笑着。
我伸手碰了碰,侧过脸看了眼,望着铜镜中的张良道:“这个就叫做……”
“垂髻”张良笑着接口。
“垂髻”
我轻轻触碰着发尾垂着的发髻,心底不由感叹这发髻的别致。
“带上这个”
张良突然上前,从腰间取出一串银色的链子,链子形式复杂,呈三角网状,上面缀满了一颗颗的琥珀,最后一颗红润的红豆缀在链子三角网链的最尖端,依旧泛着刚摘下时的色泽。
他将这链子放到我面前,轻轻的抖开,然后挂在我的发间,额链完全的遮住了我没有刘海的额头,那末端的红豆垂在眉心,高雅中带了些妩媚。
“阿若,真美”
张良低雅说着,漆黑的眼神带着似诉还休的柔情。
“子房……”
“阿若快穿上礼服,良在屋外等你”
“嗯”
我看着他悠然步到长廊,才起身。
这时候进来两个婢女,一进门便道:“侯爷让奴婢来帮夫人更衣”
我点点头,到了床边,那两个婢女拿起礼服将衣服套进我的手臂,滑溜的丝绸质感让我不由想要轻叹。这是件多襟的直裾,腰间垂着一条绣着云气鸟纹的蔽膝,系上飘带的时候,那感觉,让我不由想要喟叹。
接着她们又给我在外面加了一件,上衣下裳,看起来甚是隆重。
等全部弄好后,我出了门,张良便是室外的长廊,面对着那小池站着,长身玉立,宽大的衣袖垂到小腿处,更显出他的渺渺。
听到声响,他缓缓回身,看到我,微微一怔,瞬息,他笑了,缓缓走过来,带着我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进着,出了马车,才发现到了一处郊外。
这里立着一个看起来是新弄的高台,台下密密麻麻站了很多人,是一些汉军的各营的校尉,排成几排,全都拿着戈戟,执着旌旗站着肃穆的站着。
跟着张良,上了台阶,台上一张案几,上面放着太牢,所谓太牢便是牛羊猪三种祭品,袅袅的青烟从案上燃烧的包茅间升出。台上站着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全都一色礼服,神色肃穆,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旌旗在风中发出猎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