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那个绿色的光点渐渐消失,其行驶的轨迹正好与台风的路径一致,预计会在金山一带登陆,柳蓓的心情畅快起来,连带着晕船带来的恶心感也消退不少,揉揉已经发酸的眼睛,喝了几口水,盯着话务与岸上通报目标消失的方位和曲线图。柳蓓相信,那一定就是于谦,他在高原上重重包围,枪林弹雨中毫发无损,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爷爷的大手笔计划让自己为刚才的怨气感到愧疚。这也是爷爷能做的最大能力的安排了。/p
“直挂云帆济沧海,长风破浪会有时”,掌握了操作技巧后,于谦心中豪情万丈,佳人在怀,一种征服感让自己犹如在草原上纵马挺枪奔驰的勇士,“回到陆地去,回去高原去,冲啊......”/p
古人云,物盛而衰,乐极生悲,几秒钟后,于谦一个大意,小艇被巨浪高高抛起,又狠狠倒栽进海水中,两人虽有安全带系着,仍是结结实实的撞在艇盖上,好在于谦反应够快,紧紧将尚姬抱在怀里,自己承受了绝大多数的撞击力,尚姬嗯了一声,却没有醒来。小艇在陀螺仪的作用下打了个转后很快在海水中摆正浮起,不过通风的软管在艇盖小孔处被风浪打断,身后艇盖破损的铰链处,自己塞的衣服也被海水带走,雨水和海浪一下子从艇顶通风管和铰链破损处涌入,海水很快漫到脚踝。于谦又扯下一截衣服将背后的孔死死塞住,将通风管向上递出一段,这次聪明了,只露出少许,免得再被风浪打断。处理完这些发现随着水的涌入,潜航器吃水更深,于谦焦急的思索着全封闭的结构怎么把艇里的海水排出,但仅靠自己两只手是无法完成的。/p
实在忍不住想要叫醒熟睡的尚姬,了解下艇内的结构时,却发现自己怀里的人,呼吸急促脸色潮红,伸手一摸,额头发烫,尚姬发烧了。回想起从凌晨两人交手,被自己在小腹上用尽全力踹了一脚,随后落入海中差点淹死,对方已在心力交瘁的边缘。再之后经历火山瀑发,被自己按在礁石上欺负几个小时,风吹浪打,她没有自己的特殊体质,无法抵御外邪入侵,突然生病也就难免。看着怀里这张精致,滑嫩的脸庞,嘴角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额头微微皱着,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服,像是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女孩,让于谦心中泛起一阵爱恋。想起初次见面是在高原自己经过紫王洞的脱胎换骨重新出世时,那张在浓雾中对自己发起攻击的面孔,自己惊讶于如此绝美的容颜,却要做杀人的事,做的是杀人的事,眼神却是如此平静。而后她站在悬崖边的清清冷冷,一副出尘的样子,也给自己了极大的震憾。自从耗子老道炸掉对方的矿井后,以为双方再也不会见面,没想到机缘巧合,两人在几千里外的海岛上再次相遇,同样的,对方又朝自己出手,前世的冤家啊。然而从自己将她从海水中救出后,对方像换了个人一般转了性子,对自己舍命相救,百依百顺,连带着看自己的眼神,也带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正是自己多年来,也非常渴望的,那是一种爱,一种关心。错已经铸成,如果对方要求,自己会负责任的。/p
先割下一块裤腿,沾了水贴在尚姬发烫的额头,对方“唔唔”两声之后没有别的反应,尽可能的将尚姬身体调平整些后,打开装雨水的塑料盒,自己喝上一口,用体温将水暖热后,用嘴巴对着尚姬嘴巴渡进去。尚姬眼睛微微张了一下,温顺的张嘴,喉咙上下几下,将水接引进去,但仍没有说出话来。/p
于谦将尚姬往怀里抱紧一些,左手控制着方向。艇外,天、海、云,变幻着不同的形状,却也分不出边际,于谦没有多少航海经验,也不知还有多远,估计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这时突然看到了左边远处有个南边远处有个白色的光点不停的闪烁,在浪峰中时隐时现,似乎是灯光,只是不知是船只还是有灯塔。自己艇上已经没有电源,无线电泡坏无法收发信号,尝试着向左打舵,想靠过去求援,但在艇艏刚调过方向,一股气流冲来,带动浪涌将小艇打翻侧滚,从一个浪尖翻滚着落下,尚姬也从怀中滚到座下。于谦手忙脚乱控制好潜航器,扶住尚姬,而那边的灯光也消失不见了,也许是个灯塔吧,这样的天气,柳蓓他们肯定要也找个避风的港口,没有哪个渔老大会傻到这个时候还拿着自己的身价在海上游荡。想到柳蓓,于谦倒没有被抛弃的怨言,对方也不知自己的特殊体质,常人能在火山爆发中逃生的可能性万中无一,顶着台风暴雨来救援只是白白送死,另外,还要有政治方面的考量,他们也不能贸然越线。自己已经隐约猜到对方还有不一样的身份,不然不可能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调动军方的人员设备,于谦在青岛时见识过不少海军官兵,船上除了船老大,那几个操作各种设备的水手,言行举止定是军方无疑,只是自己是拿钱办事的,人家不提,自己也不便点破。既然拿钱办事,就要有承担风险的觉悟。/p
尚姬咳了几声,悠悠转醒,不过脸仍然发烫,黑暗中一双亮眸望着正在全神贯注操作的于谦,一只手缓缓伸出,盖住于谦正握着方向舵的左手。/p
“你醒了?”于谦有些惊喜,外面天色完全黑暗下来,于谦真的有点害怕,过会儿靠近岸边时,撞上礁石,把她抛进海里再受凉了怎么办,女人的身体毕竟不同于男人,万一受凉落下病根就不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