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蕴姗看来，谭为仁如同横在林蕴姗嗓子眼里面的一根鱼刺。/p
随着为仁的一天天长大，林氏渐渐发现为仁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老爷，不但眉眼不像老爷，身高和肤色也不像老爷。/p
林蕴姗还当着冉秋云的面有意无意，有一嘴没一嘴地说自己的儿子为义、为智和为信跟老爷就像是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一样。/p
言下之意是：冉秋云的儿子为仁一点都不像老爷。/p
每当想起林蕴姗审视为仁的眼神和她说的那些话，冉秋云的心里就很不自在——她心里有些发虚。/p
随着为仁一天天地长大，冉秋云的心里越来越发虚，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儿子为仁越来越不像老爷的模样和眉眼。/p
民间有“吃哪家饭，像那家人”的说法，遗憾的是，这种说法没有在儿子为仁的身上体现出来，遗传是糊弄不了人的。/p
梁大夫曾经向冉秋云透露过一个情况，林蕴姗私下里曾经问过梁大夫。/p
她问梁大夫：梁大夫给怀孕的女人把脉，是男是女，一搭一个准，是男孩就是男孩，是女孩就是女孩。/p
可为什么梁大夫在给冉秋云搭脉的时候说“一多半是男孩，一小半是女孩”呢？/p
梁大夫知道林蕴姗对为仁的身世产生了怀疑。/p
他巧妙地回答了林氏的疑问：“再厉害的郎中，谁也不能确定女人肚子里面怀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生男孩子的可能大，就说是生男孩子，生女孩子的可能大，就是说生女孩子，再厉害的郎中都不会把话说死。/p
所以，梁大夫在给林蕴姗把脉的时候，也说了一句活套话：一多半生男孩，一小半生女孩。/p
梁大夫回答的非常巧妙，但林蕴姗还是将信将疑。/p
冉秋云暂无睡意，她坐起身，披上衣服，拉了一下铜铃，把阿玉叫进内室。/p
阿玉推开门，拨开珠帘，走进内室，点亮松油灯，然后走到床跟前：“太太，您有什么吩咐？”/p
“阿玉，你把赵妈叫到这里来。”/p
不一会，阿玉领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子走进内室——她就是笔者在前面提到的赵妈。/p
阿玉将赵妈引到椅子边坐下，然后退出内室，掩上房门。/p
赵妈站起身，帮冉秋云掖了掖被子，将一个枕头垫在冉秋云的头下。/p
冉秋云看着赵妈的脸，赵妈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神情也有些恍惚和沮丧。/p
“赵妈，你请坐。”/p
赵妈重新坐到椅子上。/p
“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赵妈道。/p
“赵妈，秋云待您如何？”/p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问呢？”/p
冉秋云神色凝重：“赵妈，秋云怎么问，您就怎么说。”/p
“小姐，你这是怎么啦！莫非赵妈做错了什么事情？”/p
“赵妈，这夜已经很深了，今天，我们主仆两人长话短说，您说，秋云待你和你们赵家到底如何？”/p
“我伺候小姐几十年，从青州到歇马镇，我不曾离开过小姐半步，我的心思全在小姐的身上。”/p
“小姐有了为仁少爷以后，赵妈的心思在你们母子俩的身上。小姐待我如亲人，对我们赵家有天高地厚的恩德。小姐为何有此一问？”/p
“为仁的身世，除了我，就只有您和您的哥哥赵长水知道，可现在，怡园好像已经知道了为仁的身世。/p
“今天傍晚，老爷在为程家班接风洗尘的时候，突然被谢嫂请到怡园去了。”/p
“老爷跟小姐说什么了？”/p
“刚才，我随梁大夫到和园去看望老爷，老爷从怡园回到和园以后，身体就不舒服了——老爷病的不轻，但老爷什么都没有说。”/p
“小姐以为是我把为仁少爷的身世透漏给三太太的？”/p
“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我只能想到您和长水大哥。”/p
“老爷和小姐有恩于我，我就怕不能报答老爷和小姐的恩德，怎么会背弃小姐——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呢？”/p
“我看你这几天神情不对，眼睛里面这么多血丝，你——还是你家里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p
“也罢，本来，我不想跟小姐说的——我担心搅乱了小姐的心境，既然小姐问我，那我索性跟小姐说了吧！”/p
“赵妈，你快说。”/p
“我们赵家确实遇到了过不去的坎，这几天，我就是为娘家的事情揪心、烦恼。不能跟小姐讲，憋在心里非常难受——我只能自苦。这一次，我哥哥家算是遇到了塌天的事情——我都快要愁死了。”/p
“你娘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p
“这件事情可能和怡园——三太太母子有关。”/p
“赵妈，您快说，捡最主要的事情说。”/p
“我侄子仲文，小姐是知道的，他是一个游方郎中，他是一个老实、本分、规矩的后生——”/p
“这——我知道，你捡最紧要的说。”/p
“仲文在给李家铺一个叫刘明堂的人把脉问诊，此人患有肺痨病，仲文用的是祖传秘方，方子已经用了将近两年，刘明堂的病情也有了很大的好转，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前几天，刘明堂吃了仲文开的一副药之后，突然中毒身亡。”/p
“这个方子，刘明堂用了将近两年，一直都没有出过事情。”/p
“刘家人跑到县衙去报案，知县大人就派差役到李家铺把我侄子仲文抓起来，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