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谭家派几拨人到应天府、杭州、宁波、梧州和滕州,一天之间就把一品轩的货一扫而空。这可是大手笔啊!这一品轩真是找死,他们也不想一想,谭家是什么人,他们能斗得过谭家吗!”盛老爷道。/p
“大少爷在认祖归宗之前,也只是一个唱戏的,生意上的事情,他懂吗?”/p
“温良,你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谭大少爷,他在程家班呆了十二年,戏文不知道看了多少,程家班走南闯北,程少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程班主不让他学戏练功,只负责打杂,管管账目,应酬外面的事情。”盛老爷道。/p
“是啊!我还听说,大少爷读了很多书,在普觉寺,悟觉住持教他写字、读书,点拨于他。大少爷悟性很高,一点即通。”盛夫人道。/p
“在程家班,不管到什么地方,程少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买书,到有钱人家唱堂会的时候,经常向主家借书看。大少爷有一个大木箱子,箱子里面的衣服没有几件,一多半是书。我看大少爷不但能做生意,做官也是一块好材料。”盛老爷道。/p
“可不是吗?我听谭老爷说,昌平公主和大少爷上次去应天府的时候,见到了当今皇上,还有代王朱桂。”盛夫人道。/p
盛老爷道:“如果大少爷想为朝廷做点什么事情的话,皇上应该会给他机会。代王朱桂也有这个意思。”盛老爷道。/p
“大少爷不但仪表堂堂,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礼有节有度。颇有谭老爷的风范,如果不是十八年前那场变故,谭老爷恐怕还在朝中做官呢。”盛夫人道。/p
盛老爷和盛夫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未来的女婿夸上了天,翟温良则一杯一杯地喝酒,不管盛夫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p
酒喝了不少,但脑子还是很清楚的:“温良听说谭老爷派到各地的人都回歇马镇了,大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呢?”/p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谭老爷不说,我们也不好问。我猜想,大少爷留在应天府,迟迟不归,一定是和谭家的生意有关。”盛老爷若有所思道。/p
“和什么生意有关?”/p
“谭家不是刚收了一品轩的货了吗?收这么多的货,肯定要不少银子,做生意,靠的就是银子,货积压在手上,就是银子积压在手上,大少爷留在应天府,一定是在为这批货找出路。”/p
盛老爷喝了一口酒:“这批货一旦出手,谭家就会赚很多银子,谭家收的这批货太便宜了,这一品轩真是太蠢了,他们把价钱压的这么低,结果被谭家抄了底,谭老爷果然是宝刀未老啊!”/p
在盛老爷说话的过程中,翟温良一连喝了几杯酒,盛老爷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刃一样扎在翟温良的心上,盛老爷口中的“太蠢了”说的就是他们父子俩。/p
“温良,高兴归高兴,我知道,你表妹的婚姻有了好归宿,你为表妹高兴,但也不能喝的太多,喝的太猛。”盛老爷也有了一点醉意。/p
恰恰相反,翟温良此时是借酒浇愁。/p
自己仰慕已久,追了多少年的心上人转眼之间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而这个夺走自己心上人的男人又是让自己一败涂地的谭家的大少爷。/p
现在,只要翟温良一听到这个横空出世的程少主,心里面就恨得牙痒痒。/p
可他在姑父姑母跟前却不能表现出来,他不得不假装毫不在意和兴高采烈的样子。/p
心里面在流泪,嘴角和眼角上却还要挂着微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