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和赵庭臻二人手按剑柄,站在欧阳大人的身后。/p
张三狗双膝着地,跪在地上。/p
“堂下所跪何人?”茅知县道。/p
“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张三狗。”张三狗看了看茅知县、尹县丞和何师爷,然后道。/p
“张三狗,坐在堂上的这位是御史大人,你可要想仔细了再回答御史大人的话。”/p
茅知县道——他说话的声音比较低,也比较慢,但很有分量,他直视着张三狗的脸——眼睛里面闪着令人难于琢磨的光。/p
张三狗看看坐在大堂上的茅知县,又看看站在茅知县旁边的尹县丞,最后望着欧阳大人和赵庭臻道:“小人一定仔细回答大人的问题。”/p
“张三狗,这份口供上的手印是你按的吗?”/p
曹锟将口供递到张三狗的手上。/p
张三狗看了一眼口供上的指印:“大人,这是小人按的手印。”/p
“很好,张三狗,你从事什么营生啊?”/p
欧阳大人接过茅知县的话头道——欧阳若愚不想让茅知县牵着鼻子走,他要把审问的主动权掌控在自己的手中。/p
“小人没有正当的营生。”/p
“本官听说你嗜赌好酒,在李家铺名声不怎么好啊!”/p
欧阳大人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茅知县和尹县丞——找这么一个证人录口供,口供的可信性到底有多大呢?/p
张三狗无言以对。/p
“张二狗,你怎么不说话了?”/p
“大人没有说错,小人确实是一个嗜赌好酒之徒。”/p
“张三狗,今天下午,发生在刘家大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本大人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实话——或者说事实证明你对本官说了谎的话,那是要吃牢饭的。”/p
“大明律法可是无情的。茅知县刚才说得很对,你可要想仔细了再说话啊!”/p
“小人一定如实回答大人的问题——绝不敢说半句假话。”/p
“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尚文娟和赵仲文之间有那种关系的呢?”/p
“我——我只知道尚文娟在嫁给刘大少爷之前和赵仲文有婚约,这——只要是李家铺的人,没有人不知道。”/p
“你的意思是,你只知道尚文娟和赵仲文有过婚约,并不知道他们俩有瓜葛之事,是不是啊!”/p
“是的。”/p
“那这份口供上的证言是怎么回事情呢?”/p
“我是听——听别人说的。”/p
“听谁说的?”/p
“听——我是听侯三侯班头说的,有一次,侯三请我喝酒,侯三说尚文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侯三说尚文娟早就和赵仲文瓜葛上了。”/p
“侯三什么时候请你喝的酒啊?”/p
“在这个月的上旬。”/p
“在刘明堂出事和赵仲文被抓之前吗?”/p
“是的。”/p
“是谁让你指证尚文娟和赵仲文有那种事情的呢?”/p
“是——”张三狗的脑袋朝右边歪了歪,但没有抬起头来。/p
茅知县坐在案子后面的太师椅上,尹县丞站在茅知县的身后——张三狗显然是想看茅知县和尹县丞,但还是没有看。/p
“是谁啊?”/p
“是——是县丞大人找我了解刘明堂的案子的时候,我才那么说的,我以为侯三的话是真的。”/p
“你没有告诉尹县丞,你是从侯三那里听来的吗?”/p
“没有,县丞大人没有问。县丞大人就是问,小人也不会说。”/p
“为什么?”/p
“侯三叮嘱我不要提他的名字。”/p
尹县丞紧绷的脸越发的凝重。/p
欧阳大人让何师爷将笔录拿给张三狗。/p
张三狗不识字,只能在笔录的下方按了一个手印。/p
“赵庭臻,把陈黑牛带进来。”/p
赵庭臻走进偏房。/p
不一会,赵庭臻领着陈黑牛走上堂来。/p
陈黑牛看了看张三狗,然后跪在张三狗的左边:“小人陈黑牛见过大人。”/p
“陈黑牛,张三狗已经交代,关于尚文娟和赵仲文之间的事情,他是听侯三说的,他并不知道,也不曾听别人说过赵仲文和尚文娟有瓜葛之事,你现在怎么说?”/p
“回大人的话,大人,小——小人是——是听张三狗说的。”陈黑牛道。/p
“张三狗,你怎么说?”/p
“是小人跟陈黑牛说的。”/p
敢情是以讹传讹啊!/p
“张三狗,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呢?”/p
“大人没有问,小人一时也想不起来。”/p
两个人的证言全是从侯三那里来的。/p
而尹县丞竟然把这两个人的供词当成了证据,尹县丞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得不令人深思。/p
幸亏欧阳若愚提前派曹锟和赵庭臻将张三狗和陈黑牛控制起来,如果让尹县丞占了先机,结果就很难说了。/p
站在茅知县身后的尹县丞不时抬起右手,用衣袖擦拭额头和脸上的汗水。/p
茅知县倒是很淡定,案子审到现在,确实没有茅知县什么事情。/p
“尹县丞,有你这么办事的吗?人命关天,你办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茅知县望着尹县丞道。/p
“小人愚钝,上了侯三的当。得知上文娟和刘明禄有染,便知道尚文娟不是一个本分规矩的女人。”/p
“她和赵仲文曾经有过婚约,再加上刘明堂喝的药是赵仲文亲自熬药,又亲眼看着刘明堂喝到肚子里面去的,小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