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有变,短短四个字,却让在场的十几人心中一惊。
张松惊的是法正对他的承诺竟然来得如此的及时,继而却心中暗喜,对于他的谋划,更有把握了许多。
而法正则是单纯的喜,袁尚让他入蜀,这件事,本该是困难重重,实际上,却不难,特别是有外力作为资助,他的工作,也只是从两个势力集团当中,努力的撬开一道口子,而让水流出来。
刘巴深深地看着法正一眼,眸子充满了一股意味深长之色。
相较于这三人,包括刘璋在内,其余人则神色各异,但是有一点,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便是叫嚣着与袁尚决一雌雄的来敏,亦是闭上了嘴。
他所谓的与袁尚决战,乃是基于张任在雒城打败了庞统所部的胆气,尤其是庞统生死不明,更是让来敏一度的以为,虎狼烈军也不过如此。
他只是一个读书人,单纯的读书人,在益州两大势力的斗争中,算不得最耀眼,远远不如黄权庞羲张松吴懿等人,但是,在这一点之上,他确实在为刘璋着想,历代王者之间的斗争,没有鲜血作为铺垫,终归是不够圆满,而就算刘璋斗不过袁尚,但是,作为一方势力的首脑,若是没有拿出令人无法轻视的能力,将来便是刘璋降了袁尚,又能有几分地位?
轻则贬之又贬,重则小命不保。在来敏看来,刘璋能够逼退袁尚自然是最好,如若是不能。也不能让袁尚及其麾下文武所小视,作为刘璋的下属,在这点上,来敏与刘璋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蚂蚱效应。
只是,他没想到,虎狼烈军反击的速度来得如此的迅速,绵竹关隘高耸。素来为成都的一道重要屏障,有着古蜀翘楚,益州重镇的美誉。一旦绵竹有失,成都北边将再将没有关隘可守,尤其是绵竹关的失守,虎狼烈军即可趁势杀向成都。其危害性自然不用多说。
刘璋脸色略有些苍白,猛然起身,双手撑着桌案,略有些失控地咆哮道:“你们谁来告诉我,前几日张任尚且杀得敌军丢盔弃甲,而现在绵竹如何失守的?”
厅内众人皆有些沉默,携带着这个消息而来的王累,有些颤音道:“回主公,据逃回成都的将士所报。这支突袭了绵竹的兵马乃是入蜀的马超所部,绵竹的守军,也只是交战了半天。主将吴懿…吴懿便…”
说到这儿王累却已经有些吞吞吐吐,低垂着头,不再去看刘璋。
“说、”
刘璋猛然一拍桌案冷喝道:“吴懿怎么了?”
王累身子一震,沉默了些许,却还是应道:“主将吴懿率众降了马超。”
“岂有此理”
刘璋瘦小的身板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了超然的气力,随手掀翻了桌案。震怒道:“吴懿匹夫,吾灭汝满门。”
众人见状。心中一震,第一次看见刘璋如此的震怒,却也没有感到多少诧异,毕竟吴懿算得上刘氏两代父子的大功臣,不管是刘焉入蜀,还是刘璋稳定蜀地,都离不开吴懿及其背后吴氏一族的相助,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吴懿竟然率众投降了袁绍,对刘璋而言,这无异于天大的侮辱,要知道,平日里,刘璋对吴懿可是十分的倚重,甚至称之为股肱之臣也不为过,有多少爱,便有多少恨,此刻的刘璋,心中之怒,除了对吴懿丢掉绵竹的愤怒,也有着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张任呢?为何没有及时出兵夺回绵竹?”刘璋怒声道。
厅内座下的众人中,黄权心中一叹,这刘璋也是被气坏了,两军交手,岂是能够说动就动的,拒张任刚埋伏了庞统而取得墟模的胜利,但是,那终归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胜利,唯一可圈可点的也只是张任巧利用地形而射伤了庞统,但是,庞统生死的消息一日没有确定下来,张任便不会轻易动弹,他与刘璝泠苞邓贤几将的位置已经被钉死在了雒城,绵竹与雒城虽然相距不远,不过,以张任的谨慎,出于提防庞统卷土重来的目的,定然不会轻易将兵马调动出雒城,便是黄权领兵驻守雒城,亦是如此。
张任可以选择的不多,但是,他的选择,却让刘璋很是不喜。
什么都不如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绵竹失守,成都也就是彻底敞露在了马超的铁骑之下,眼下是非功过,没有到最后关头谁也说不清,但是,刘璋对张任的怨怒,亦是随时升腾。
“若是张任及时出兵绵竹,吴懿便不会率众而降。”
这是刘璋略有些幼稚的想法,将这一切推在了张任头上,刘璋心安理得,同样的,那怒意也同时找到了两个发泄口。
“吴懿首恶,张任有过。”
刘璋怒意未竭,心中满满的都是愤怒,甚至于恐惧。
黄权无奈,只能挺身而起:“主公切勿气坏了身子,眼下绵竹失守已成定局,不如先想办法守住成都在计较得失。”
“公衡所说不错,眼下马超所部定是在吴懿的率领下朝成都杀来,必须先定下个章程,也好应对接下来的一系列琐事。”一身散发着儒雅气息的谯周豁然起身道。
谯周乃是正儿八经的益州人士,精研六经,颇晓天文,为蜀地大儒之一,不过此人却非世族出身,能够与张松黄权董和庞羲许靖等人同坐一席,恰是因为其大儒之名而被益州世族集团所接纳,此人在益州世族集团中素来地位特殊,很少参与争斗,却颇有威望,莫看年纪不大,便是不同阵营的许靖等人都不愿意轻易得罪于他。
读书人本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