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形式,尴尬复杂到了极点,嬴荡也在犹豫要不要杀点这位可爱单纯的小越女。从双方的立场来讲,墨家始终是秦国的敌人,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不杀掉干嘛。但看着这个天真无邪,还没有经历过人情世故,顶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小女孩,着实有点下不去手。
项王妃当年嫁给嬴荡的时候,还不是只有十七八岁,她不还是一样遵照墨家的指示,用如此毒辣的手段来对付秦国。小越女长大了以后一样会如此,甚至有一天会成为刺杀他的刺客。真是纠结啊。
小越女鼻子一邹,“哼,他们还叫你大王呢,一点气度都没有,难道你不知道,尊重对手,也是一种美德吗?”
嬴荡呵呵一笑,“你别跟寡人讲气度,你们墨家斗不过寡人,就派人来断寡人的子嗣。这也叫尊重对手吗?”
小越女邹了邹眉头,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如何回答。
屈原听到这句话就不干了,“好啊,原来这件事是墨家做的,而你秦王偏偏要栽赃到我楚国的头上,你意欲何为?”
嬴荡现在看到屈原都来气,“哼,寡人没有冤枉你们楚国,项王妃是你们楚国项氏女,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你别告诉寡人,楚王不知情。再说了,就算是墨家做的,凭你们楚国包庇墨家,寡人也一样要讨伐你们。”
屈原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怎么肯定我王一定知道这件事,至于包庇墨家,六国哪一国不包庇墨家?”
嬴荡冷冷一笑,“你都能够一直致力于反秦,寡人为何不能将这件事安在楚国的头上。墨家离寡人太远了,寡人打不着,那就只好拿你们楚国出气了。总之,既然做了寡人的敌人,那就需要有承受寡人怒火的准备。”
“你——!”屈原实在说不下去了,不得不转移话题,“芈原请求秦王赐教,我王为何前贤后庸,芈原想不明白,还请秦王能够告知。”
嬴荡差点没被他呛死,你有完没完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寡人是不会告诉你的。”
鲁仲连知道现在该说话了,要不然再这么僵持下去,这次的任务别想成功了,“秦王陛下,屈原虽然现在已经遭到流放,但他毕竟是天下敬仰的名士,你这样慢待贤士,传出去,恐怕对秦国不利。因一人之故,阻天下人向秦之路,得不偿失啊。再说了,他已经被流放了,连楚王的面都见不着,你告诉他,也对你无碍啊。”
嬴荡一愣,这时候他想起来,当年看三国的时候,郭嘉对曹操说过的一句话:夫除一人之患以阻四海之望,安危之机也。当时理解的还不深刻,不过如今坐上了大王之位,才知道人才的重要,重要到了要命的程度。
他心里面也开始发虚,倘若让屈原跪久了,传出去,会不会有不良影响。
鲁仲连见嬴荡犹豫不决,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立刻加大了轰炸力度,“秦王陛下,秦国乃大国,大国就需要有大国的风范,只要让东方士子看到了秦国的大国风范,他们才会争相来投。今时,你为难一个对你毫无威胁,仅仅初出茅庐的山野丫头,这样的大国风范何在?东方士子又有何理由来争相投效呢?没有东方士子争相投效,秦国又拿什么来发展国力呢?况且这些士子不投效秦国,必然就投效他国,那岂不是弱了秦国,壮大了你的对手?”
嬴荡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感觉有些地方不对,但又不敢真的去冒险。这个时候,正是八卦比较严重的时候,一点点小事情,那些无聊的人,就能够给你传来传去,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而且秦国之所以被人称之为暴秦,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商鞅变法的时候,针对那些触犯新法的人,杀得比较狠,其中还有不少儒生。最关键的一点是,还杀了卿大夫,破除了之前‘刑不上大夫’的潜规则。
要知道,在当时,哪一个国家不杀人,哪一国杀得人也不比秦国少,只不过他们不是因为触犯新法而被杀的罢了。商鞅变法,一次性在渭水边上砍了七百多颗脑袋,可列国那些大贵族死后,殉葬的奴隶哪个不是千儿八百的。而秦国呢,在献公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废除殉葬制度了。为什么偏偏秦国就被贯上恶名,称为暴秦,他们就是仁人志士呢。
此时正是秦国大发展的时候,稍稍一点挫折,就会造成重大恶果,伤不起啊,“可她是墨者啊,墨者向来与我秦国为敌。”嬴荡不甘心,还想小小的努力一把。
鲁仲连淡淡的笑了笑,他对自己长策说君王的本领还是很自信的,长策说君王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握住君王的心理,要知道君王需要什么,担心什么。
嬴荡无疑是个英明君主,英明的君主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国家,只要把这件事套到他国家的整体利益上去,英明君主就不得不慎重行事,不敢轻易冒险。
“秦王陛下,天下墨者成千上万,你能把他们都杀了?既然越燕姑娘是按照正常的礼节来拜见你的,那就表示她是秦国的宾客,既然是宾客,那就是表示她对秦国没有敌意,你杀死一个对秦国没有敌意的宾客,那么你以后如何面对秦国其他的宾客呢?那么以后又有谁敢来秦国做宾客呢?”
嬴荡点点头,不得不说,这家伙说到自己的心坎里面去了,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样子,为难一个小女孩,哪怕她就是秦国的敌人,等传出去的时候,别人也会笑话秦国。秦国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嬴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