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又看到他拿起那血白的玉扇朝我走来,因为那洞口外燃烧的三味真火,将他一身雪白的衣裳燃成了金黄。在着雪白的声音最初出现在洞口前,我一直以为是阿南,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和阿南很像,但当他跨步走近洞内时我才知道,那是炽神。
传说中本是没有炽神和焱神之分,在最开始时只有火神。但后来火神一分为二,取出一半的精元,由此火神分化为炽神和炎神。但是火怎么可能让两个神掌控呢,要么二人合并要么一方消失。这是我还在母胎中就领悟了的,只是当我出世后并听到那个所谓的诅咒后,却还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玉狐山和天庭交恶依旧不是几万年的事情了,那远在上界天帝之前就已经形成,而如今玉狐山有了我以后,和天界的关系更是水火不容。
自古以来炎神便是地狱的神。和掌管天界三味真火的炽神不同,炎神掌管的是地狱里最为罪恶的邺火。
我虽贵为圣子,却被族人不耻,因为玉狐族五行属水,而我却是火。所谓水火不容,其实我应该要早就想到这一天都的。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实施这双手的却是我最亲爱的弟弟阿南。
父亲让我躲到玉狐山最深的溶洞中,他说阿南回来接我,阿南的确是来了,可并不是来接我。当那手执玉扇身披金色华光的人朝我走近时,我嗅到了熟悉的气味,接着我就看到了站在洞口处的阿南。
阿南也是一声雪白的衣袍,但却不像那人一样染上金色的火光。他面对着洞口,背对着火光,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那白色的衣服被黑色染成一色,阴沉的就像是从地狱而来。“天界一向光明磊落,想必是从不会毁约的,如今我大势未得,炽神就想要将我姐姐先除之而后快吗?”
那人漆黑的眼微微眯起,看了我一会儿后转过身收起手中散开着的玉扇背对着我朝阿南说:“是怕你毁约才是。”
“绝不会。”阿南无情的声音在洞内回响,不断的刺激着我大脑。
“好。”那人没有再说什么,迈开步子朝洞外走去,在路过阿南时他停留了片刻,只听他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平淡却又意味深长:“我以为只有我们圣子才会无情无欲,没想到世子也是如此。”
阿南那在黑暗中散发着绿色眼朝我看来,但很快就移开,声音冰冷的说:“若真无情无欲那才是好。”
那人敲打着手中的扇柄,嘴边带着意味的笑,不过瞬间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依旧被束缚着,浑身动不了半分。我看到阿南朝我走来,他的冰冷的脸慢慢变得柔和,他冰冷的手触摸在我的衣服上,隔着布料都像是冰一般的寒冷。他声音就像小时候对我一样,那时我因为圣子成年期在五千岁而一直是孩童模样,而他却早就成年,小的时候是我带着他玩,可后来却都是成年的他带着还未成年的我到处玩耍。
他和以前一样将我抱起,只是我现在已经一万多岁,再也不同儿时那样轻巧。他看我的眼里有好多好多我不明白的情绪,在我还来不及整理清楚时,突然额间一痛,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只听得到他絮絮的说说话声,他说:“西西对不起,你应该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你走吧,永远也不要回来。”
从小我就被族们厌恶被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的确,我是不该出生在玉狐山这个满是冰雪,只有依靠冰雪才能生活的地方。当然除此之外,我最大的诟病那就是——魔。我虽为玉狐族人,可却是地狱的神,无论是玉狐山的族人还是天界里的神仙各个都想将我除之而后快,所以,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我也不该有任何怨言吗……
可是我不甘心啊……当我睁开眼,在黑暗中看清楚瑞南的脸时,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无论是对阿南还是他我都……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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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
五百多年前,我用这柄刀将他刺伤后便一直埋在我洞门前的大树下,五百年后,物是人非,连我当日埋藏它的那块土地都移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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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土里挖出来的小刀崭新如昔,青墨色的剑鞘上雕刻着巨大天龙,刀柄形似龙尾栩栩如生。抽出剑鞘,青墨色的剑身就如开裂了一般,裂纹中是如血一般的焱浆,拿在手里暖暖的,和以前的触感分毫不差,只是……我再也无法用意念去操控它,那一刻,我有些迷惘了起来,不知道这柄刀究竟是属于我还是属于那个身体。
我很少仔细观察过他,虽然那刀是他送给我的,但心里却一直很抵触,从来不敢看它摸它。如今想起来,那时候的我应当是害怕伤心,才会如此。只是今天翻看,才发觉这刀做工精细,想必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来回翻看着只见剑身连接剑柄处竟然有一行稀稀疏疏和剑柄极其不符合的鎏金小污点。我当下就用手擦起来,想要将那瑕疵给取除掉,可那小瑕疵却不像是粘在上面的,反而像是刻印在上面的。
一想到这宝贝东西竟然变成这样,心里有些难收,捧起,凑近了去细细的擦拭。只见那鎏金的印记竟然是人为刻印的。我小心翼翼的对着光,应该是几个字,前面好像是纪年,后面,我仔细的看着,“夜铸梦沙,遂名梦沙。”我重复了一句。说完,那青墨色的刀在我眼睛里变成模糊一片。
那一霎间,好多好多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已经可以毫无波澜的记忆顷刻间全部涌入了我的脑海中。
我看着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