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仙乐声从天籁而下,周围满是云雾缭绕的仙气。这次并不如那一次,目之所及都是华贵的鞋子,而都是那掩盖住一切的云雾,以至于他走到我身边时我都没有发现。
我想起第一次和他去参加天界婚礼时的场景,那时满是众仙家哄闹的笑声喜气洋洋,而这次却安静的厉害。周围的云雾让我感受有些飘离,因为那过于安静的周遭,甚至让我伸出一种此地只有我一人的感觉。但是……我拽紧了手里的红绫,在明确的感受到另一端的重力时,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但是在我大婚后的第一天去参见天后时,天后却只低眼看着手中的茶杯说道:“风儿虽不是我亲子,但从他出世起便是我在照料,我心知他喜欢你,所以才亲自向天帝请愿,你既然答应了,那就是放下了过往的一切,安心待在天宫才是。”
我低着头,看着脚下那飘渺而过的云雾并不说话。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没资格抱怨。”
我呼吸有点颤抖,好久才平稳说道:“我知道。”
昨天夜晚我也如此一样的低着头,看着自己大红的喜鞋,狠狠的抓着袖子,心跳的厉害。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带着些酒气走进来。此时我已经不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只能通过听觉去大致辨别他的方向。我听到他走到床前,隔着些距离一直没有动。我能够感受到他带着些轻蔑的眼,他戏谑的说——上次没有成功,这次又来了?
我呼吸有点刺痛,一直紧紧抓着袖子的手有些颤抖。我听到那熟悉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近,终于,那一直盖在我头上的红色盖头被他掀开,他拾起我的下巴,蹙眉说道:“这就是我天定的妻子?”
那一刻我的心开始无比的刺痛起来,可却又无法言语。他松开手,转身朝屋外走去,口中呢喃到:“我命定的妻子,不是你。”
我的手有些发抖,克制了好久,可声音依旧颤抖:“是谁。”我想问,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叫做小狐狸的仙子。
“谁?”炽风站在门边停了下来,他的手死死的扣着门沿,看着门外的花园,他口中底喃着,听不太清楚,只听得他最后带着嘲讽的笑说:“总之……不是你。”
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开始颤抖起来。我看着那没有了身影的门,没有了他任何的印记,甚至连味道都随风消散掉了,只留下,那花园中,盛开着月桂花的苍老大树。
神仙生性寡淡,所谓的夫妻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一如我和他,相敬如宾。
天界的日子总是难捱,但我活了一万五千年,除却上一世那几百年外,也都是这么过去,倒也不觉得无聊。炎兽很喜欢我,星鸦也是。我想他们应当是认得我的,因为每当我做出一如前一世的表情时,他们便马上意会的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沾染上了那几百年的习性,赖床的毛病是怎么改也改不过来,那天我拿着一个馒头在园子里到处找炎兽时,竟然不知不觉的跑到了我以前的卧房。
说起来,我以前的卧房虽然不宽敞,但是采光极好,且刚巧紧紧的挨着炽风的房间。那天我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按道理来说,像我这种修为的人,应该是没有了一切的好奇心,但我却鬼使神差的推开了我以前卧房的门。
“你来了?”炽风的声音轻飘飘的。
我一愣,心顿时跳的飞快,我知道,其实我一直在期待的。但是……“一沙是谁?”
纱窗全都被蒙上一层灰色的布,将整个房间的采光全都压了下去,他站在阴暗的里,常年没有通风的房间使得他整个人都朦朦胧胧。
我沉默了良久,隔着层层的阴影看着他的脸,然后问:“你认识她?”
他垂下眼,然后又倏地睁开:“只是……好奇……”他说着,别过头不再看我,而是盯着墙面。
我扶着门框走进去,屋子里十分的暗淡,但即使如此我也看清楚了屋子里满满一墙壁的画卷。此时他手里拿着一只笔,垂着,看着画中的女人。
墙上又很多女人的画像,从身材来看是应当是同一个人,身材娇小,动作或轻快或狡黠或可爱,什么都有,独独没有忧伤。我的眼睛看着那些墙上的画卷,有些痛,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呼吸不过来。咬着嘴唇,终是问出了口:“它们……为什么没有脸。”
顿了顿,就在我以为炽风不会回答我时,他终于开口:“因为……我不记得她的脸。”
眼睛好痛,好酸,突然,只觉得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就顺着我的眼角流了下来。他没有看我,我不着痕迹的用手一擦,然后笑道:“不记得,为什么还要画。”
“因为,在画她的时候,很安心。”他转头看向我:“她才是我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完结了,结局总是难些的,写到这里,心里真的很难过……
但是结局肯定是he的~~小小的透露一下,小青蛇和小狐狸还会有个可爱的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