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日出秋意浓。/p
用完早饭之后,乌云散去,露出如鱼肚白一样的天空,阳光倾泻,被雨水滋润的树叶灌木郁郁葱葱。/p
一条石子路直通后山,一个小小的土包,上面立着一块墓碑,上书墨玉二字。/p
看见那两个字,无尘刹那间泪盈于睫,直接在墓前跪下:“师兄,我来看你了。”/p
瑟瑟也跪在无尘的身边,陶潜红着眼在一旁点香:“小先生,无尘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p
一炷清香,四个人影,一壶清酒,积压在心中的郁结之气一瞬间化成了泪水,无尘哭得不能自己:“师兄,那些伤害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如果你在,一定会训斥我,会说我手段狠戾,会说我没良善之心,会说我赶尽杀绝,我情愿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全部都改,我全部都改。”/p
无尘的声音回荡在山间,惊起群群飞鸟。/p
“师兄,我错了,你回来,我只要你回来。”/p
“我知自己罪孽深重,往后我一定改,一定潜心向善,一定如你所愿。”/p
“我一定好好照顾先生,不负你的重托。”/p
“还有瑟瑟和陶潜,我也会护着他们。”/p
....../p
无尘絮絮叨叨不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卸掉心中的伤痛,心如刀绞,原来心真的会如此痛。/p
从后山回来,众人情绪都有些低落,瑟瑟端了热水过来给无尘擦脸。/p
眼睛肿了,声音也沙哑了,热热的帕子盖在脸上,无尘才觉得自己的脑袋清醒了,她拿下帕子看向瑟瑟:“我刚刚是不是特别丢脸?”/p
瑟瑟摇头,她的眼睛也红了:“小先生不在,我们都很伤心。”/p
一瞬间,无尘差点又要落泪,她忙拿热帕子擦了擦眼睛,露出一个笑容:“不知为何,睡了一觉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鬼。”/p
“爱哭就哭嘛,我们是女子,又是小孩,当然能够哭啊。”瑟瑟说得义正严辞。/p
无尘不禁笑了出来:“恩,好好哭。”/p
这个时候陶潜过来敲门,声音里竟然带着喜色:“先生说明日就是中秋节,我们现在出发,快马加鞭说不定还能去高府讨一杯菊花酒喝。”/p
瑟瑟顿时欢呼起来,拉着无尘:“无尘,我们要去你家了。”/p
无尘呆呆的,突然心中又是一疼,他看向陶潜:“我大兄?”/p
“高公子情绪还不错。”陶潜也不知道说什么,一向立在云端的高公子伤了腿,跌入了泥里,这并不是一两句安慰能够解决的,这种痛如果不是感同身受根本无法体会。/p
无尘黯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那我们快些出发吧,我好想他们。”/p
一场久睡,犹如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无尘真的好希望这一切都是梦一场,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梦。/p
秋高气爽,两匹马一前一后往荆南城而去,一路不歇息的话,半夜就能到。/p
风吹着无尘的脸,身后是带着酒香的先生,其实这些年她与先生相处的时光非常的少,但是不需要见到先生,只要知道他在就安心。/p
其实,无尘心里有很多的疑惑要问。/p
先生当时被巴蛇压在身下,为何没有身亡?/p
先生后来让自己吃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p
先生身负重伤,如今看来却似乎没有丝毫的影响。/p
只是,他是先生,神仙一样的人,自然与凡人不同,无尘从心里惧怕先生,所以便把这些疑惑压在了心里。/p
管他呢,只要先生还活着,何必在乎那些细节。/p
....../p
“真的是这里吗?”王宗仁皱眉看着山路,这一条路与其他的路并没有区别,周围全部都是树木,一条羊肠土路,他抬头看去,并不见九室岩的踪迹,他看向顾竣的眼神立刻严厉起来:“你没诓骗我吧?”/p
顾竣摇头:“这的确是九室岩的所在地,只是希夷在此处布了阵法,寻常人难以找到入口。”/p
“那不是白来了吗?”王宗仁十分失望。/p
“倒不算白来,九室岩里的人隔几日就会下山赶集,我们只需在此处守着就成。”/p
“守株待兔?”/p
“恩。”/p
王宗仁面色发青,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耍我是吗?”/p
顾竣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巴掌,咬着牙说:“我可是和希夷先生在大长和并肩作战过,绝对不会诓骗与你。”/p
“你是谁?”王宗仁双眼微眯,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倒气宇轩昂,只是眉间一丝阴郁之色,显然是郁郁不得志,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也能和希夷先生相交:“六月时你在大长和?”/p
“是。”/p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p
对于大长和发生的一切传说纷云,而且是越说越离谱,越是如此传,越不知道大长和发生了什么。/p
“无可奉告!”景陇一战,幸存者极少,除了九室岩的人,然后是高府的,再就是自己,还有一个和昌公主,当时发生的事情太过骇然,回荆南城时,高公子再三叮嘱,大和城的事情不允许透露半分。/p
因为知道这个秘密,顾竣有信心倪将军不会把他怎么样,没想到回来就被无情地抛弃。/p
高府的五小姐,希夷先生的高徒,驭兽而行,残杀数以万计的百姓,摧毁了无数的城池,简直是恶鬼转世,倘若这些传出去,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