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突然被撞击,她不由得闷哼一声,然后咬住了下唇,身后的李寻南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之前离得比较远,只能够看到后者的动作有些问题,但是现在,那个小小的身子就在自己身前,左臂的衣服已经几乎全部被血液浸染,浓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p
他微微低下眉眼,将萧安帼没受伤的身子靠着自己,拦住了她的腰身。/p
手中长戟在周身横划一圈,然后带着萧安帼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目光冷冽地看着周围的敌人。/p
胡人无一不知大梁安国公,也岂会有人不知道安国公世子呢?/p
看着周围没有人敢靠近的胡人,萧安帼动了动身子就要从李寻南的怀抱里出来,他带着受了伤的自己,终究会有所影响的,胡人只是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便一定会以此为机会像对待自己的那样对待李寻南。/p
但是李寻南却没有松开,只是微微低头在她头顶道了一句:“别乱动。”/p
温热的气息拂开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扑在了因为在清晨迎风而有些冰凉的鼻尖,让她不由得僵了僵,莫名有些想哭。/p
她终究是忍了下来,看着周围渐渐逼近的胡人,沉声说道:“李寻南,你先放开我,我还可以。”/p
李寻南却是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中似有寒冰,声音微微冷了下来:“听我的。”/p
萧安帼看得出来他生气了,但是又不太清楚原因,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再动,而旁边的李寻南却在这个时候脚尖点地,手中长戟甩了一下,将想要扑过来的一个敌人甩到了一边。/p
身边响起来一声马的嘶鸣,萧安帼连忙看去,李寻南已经落到了飞墨的身边,将她放了上去,盯着她说道:“回城,别让我再看到你出来。”/p
“你……”/p
萧安帼难得被他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命令,下意识就想要反驳的,但是只说出来一个字,李寻南已经转身和周围的敌群厮杀到了一起。/p
通人性的飞墨不再仰身长嘶,像是知道自己身上的人不能够承受大动作一样,稳稳地朝着城门的地方奔过去。/p
在看到李寻南出现的时候,城中的将士们就已经开了城门冲出来,他们寻求各种“旁门左道”,苦苦支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p
然而即便是飞墨,在战场上行走又怎么可能稳如泰山,萧安帼一只手拽着缰绳,手上的手臂不停地起落,每一次都带来一阵疼痛。/p
好在城中的人已经出来了,朱成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脱了敌群来到了她身边,与她并骑着一匹马,一路护着她往城门的方向过去。/p
其实萧安帼并不放心朱成胜就这么出来,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不知道深浅的,但终究一腔怒火恨着朱成胜的祁渊。/p
或许是因为朱成胜的存在,她对自己的周围甚是放心的,这才费劲地回头去看祁渊的方向。/p
战场乌泱,纵然她骑在飞墨的身上,也没办法清楚地找到祁渊,心中不由得多了一分未知的恐慌。/p
刚刚费力地甩了甩挡在眼前的乱发,眸中就突然出现了两个圆点,她几乎不加思索地叫道:“殿下,趴下!”/p
朱成胜闻言没有一丝停留,将身子贴到了马的脖颈处,几乎是下一瞬,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头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然后什么东西钉到了身前不远处的城墙上。/p
他连忙扭头去看萧安帼,后者也正有些费力地从飞墨身上直起来身子,眸子盯着城墙上的那个东西,直到两个人进来城门,朱成胜才松了一口气道:“多谢郡主了。”/p
萧安帼摇了摇头,有些愧疚:“殿下才是,如果不是我,也不用承受这种危险。”/p
朱成胜不予置否,只是说道:“不管怎么样,郡主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还是先去把伤口处理了吧。”/p
萧安帼没有再逞强,点了点头,拽了一下飞墨,往城里面走去。/p
另一边,祁渊看着城门口的地方,扯了扯嘴角道:“让他们给跑了。”/p
他旁边的人却还算淡定,只是有些惊讶地说道:“安北郡主吗,我们以前竟然从不知道大梁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p
“那,还继续吗?”祁渊问道。/p
“就算有了援军,他们也不过是刚刚有了与我们一战的力气罢了,按照原计划继续。”/p
祁渊犹疑地抿了抿唇,最终轻轻点了点头。/p
战斗在刚过半晌的时候结束,说不出来哪一方赢了,只是正常的交手撤退罢了,但是至少大梁没有亏了士气。/p
城中一向低沉的气氛终于在李寻南带着数万援军回来的时候彻底改变,昂扬,热闹,仿佛已经看到了会注定的胜利了一样。/p
李寻南找到萧安帼的时候,后者已经在议事堂的榻子上坐着,倚着墙壁睡着了,头发披散在一边,伤口应该是包扎过了,上身换了一身浅青色的宽松交领。/p
他走过去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在旁边坐了下来,可能是坐下来的动静惊动了旁边浅眠的人,萧安帼浅浅地嘤咛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就是坐在旁边回过头来的李寻南。/p
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坐了起来道:“结束了吗?”/p
后知后觉地发现扯动了伤口,不由得咧了咧嘴角。/p
“暂时。”李寻南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那股火气再次翻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