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伸手拍了拍她,这才朝着轿子走了过去,留下李寻南扭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萧安帼,萧安帼仰头看着他:“做什么?”/p
李寻南张了张嘴,最终嗤笑了一声,越过她往前走着说道:“明明就还是个小丫头。”/p
萧安帼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跟了上去,然后上了萧十八身上,才扭头道:“小世子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长大啊。”/p
朱成胜看着他们斗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着前方安国公的轿子动了,才朝着后面的队伍发起了命令,一行还算是轻便的小队朝着阳州后方走了过去。/p
萧安帼不是第一次走这一条路了,但是却是第一次坐在马上,能够肆意地欣赏着四周的风景,明明也算是生在外面的人了,却好像是第一次走出家门的大家小姐一样。/p
李寻南凑过来问道:“你刚刚说得那么多,你倒跟我讲讲,回去之后,万一太子真的刁难咱们四皇子殿下了,可怎么办?”/p
“刁难?”萧安帼挑了挑眉看向朱成胜,后者正抬手捂住了他的额头,一副不想面对的样子。/p
“你看,光是提起来太子,他可就头疼了。”李寻南故意说道。/p
萧安帼无奈,明知道他就是想要套问自己,想了想也只好说道:“太子哥哥若是心情不好,一定要刁难殿下,那就看殿下的意思了。”/p
“看我的意思?”朱成胜终究还是凑过来不解地问道。/p
“殿下要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自己忍了这口气,便忍一忍,若是不想,便以其人之道还至于其人之身,不过分的话,陛下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p
“谁要忍着啊,”李寻南摆了摆手道,“可不能忍着。”/p
朱成胜没有他这么意气用事,叹了口气道:“父皇为什么会纵容我?郡主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地位吧?”/p
说完最后一句话,朱成胜的脸微微紧绷起来,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几分落寞。/p
萧安帼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道:“因为现在的太子哥哥,就是当年的殿下。”/p
是谁都能够踩一脚的小人,全京城谁不是看着陛下的脸色办事的呢,是陛下想要打压太子,他也乐得看到太子受苦,至于是谁来踩这一脚,只要不拂了他皇家大的颜面,他更不会在乎。/p
旁边的人沉默下来,萧安帼叹了口气,让声音明朗起来道:“所以殿下此去京城,根本不用怕,非要怕的话,也只能是三皇子,他才是新起之秀啊。”/p
朱成胜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倒是旁边的李寻南凑过来压着声音道:“那你就不要一口一个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了。”/p
“啊?”萧安帼没反应过来,只是太子朱成策母妃萧贵妃正是萧安帼的姑姑,虽然他们从来都不亲近,但是她和太子之间还是有几分血缘亲情的,叫声哥哥也是应该的。/p
“听着聒噪。”李寻南翻了个白眼说道。/p
“叫哥哥就觉得聒噪?”/p
“你不觉得吗?”/p
萧安帼看着他,愣愣地说道:“可是礼仪不能丢,以后不在你们面前叫好了吧?”/p
李寻南想了一会儿,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道:“嗯,可以啊。”/p
萧安帼闻言却也只是微抿下唇一边加快了速度去跟安国公的轿子并行一边留下来一句:“燕家的大小姐日日拽着你叫寻南哥哥也没见着你嫌她聒噪。”/p
李寻南反应过来,抬头想说什么,却只见到前面的小姑娘利落地将萧十八的缰绳交到了秦策的手中,凌空一跃就进了自家爹爹的轿子里面。/p
他的手在空中来回指了指,扭头看向朱成胜:“她什么意思?”/p
后者却只是朝着他耸了耸肩膀,他怎么会知道啊?/p
圣旨来得慢慢悠悠,他们回去得也不急,悠悠然地逛过了五月初夏风景,甚至还在青崖山里面呆了几天,几个少年人非要看着了青崖山溪边的青鹿才勉强同意离开。/p
一群人五月初开始走,等到了京城,却已经是六月下旬了,京城依旧是一片好景色,好民风。/p
还没到城门口,就已经有百姓站在路两边行礼,更有些熟悉的人,朝着李寻南的怀里扔几个果子,大家笑笑也就过了。/p
直到真到了城门口,城门高大巍峨,一派皇城气势,此时无数人站在门口,气氛更是肃然。/p
萧安帼与安国公坐在轿子中,透过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三年了,她终于又来到了这里,她轻呼了一口气才低声道:“李伯伯,陛下来了。”/p
安国公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直到前面有人传过来陛下亲迎的消息,萧安帼才掀开帘子,扶着安国公下了轿子,一步步走到那个九五至尊的男人面前。/p
身后是站在两侧的李寻南和朱成胜,只是还没来得及行礼,梁帝又哈哈一笑,迎了过来道:“不必多礼!安国公不必多礼!”/p
安国公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可是陛下金口刚刚说的,可是“安国公不必多礼”。/p
偌大的城门前,依旧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人,有百姓,有将士,还有萧安帼,她将额头放在自己的手背上,闭上了眼睛,掩去眼中所有的脆弱和意气。/p
这可是陛下亲自出城门迎接啊,这么大的阵仗,这样高规格的待遇,普天之下,除了这个坐镇北境,屡立战功的男人,还有谁能够让朝廷如此兴师动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