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胜明白这一点,另外更促使他停下来的,是之前萧安帼同他说的话。/p
“就算没有直接证据也没关系,殿下尽管将查到的都交上去,陛下多疑了这么多年,我们能看出来的,陛下也一定能够看出来,你不提出来,反而让陛下安心,已经有一个太子让他警惕了,殿下万万不能成为第二个。”/p
早朝的时候,梁帝铁青着的一张脸让整个大殿气压都低了下来,不明所以的大臣互相看着,然后同时摇摇头叹口气,仿佛在叹息自己的命运。/p
梁帝解决了地方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些无奈问道:“胜儿,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p
朱成胜闻言连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折子递上去上前行礼道:“回父皇,经儿臣调查,长孙小侯爷身负数装盗窃案,其中凰月湾明珠案交由刑部调查,栽赃陷害于巡防军陈锋,致使齐伯爷被撤,请父皇明察,还齐伯爷一个清白。”/p
梁帝闻言微微拧起来眉头,抬手接过来徐公公送来的折子,打开大致略览了一遍,便将折子扔到了桌子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台下站着的自己那三个儿子。/p
好久后才叹了口气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长孙氏啊?”/p
朱成胜低头道:“儿臣,对我朝律法还不算熟悉,不敢妄论,一切请父皇裁决。”/p
“是吗,”梁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无奈,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也大了,这些事情,也该学着些为朕分忧了,知道吗?”/p
“是,儿臣明白。”朱成胜弯身拱着手,挡住了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欣喜。/p
身为皇子,谁不想被这个男人看到呢?/p
梁帝挥手让他下去,抬眼问道:“李卿,此事,你作何解释啊?”/p
李大人算是知道自己最近当真是遇到了大凶日了,流年不利啊。/p
前脚刚勉勉强强保住了自己女儿的清白,这后脚可就被人揪着头发了,他怎么会想到这轻功卓绝的长孙小侯爷有一天会失手呢?/p
他抬眼看了看梁帝,上前跪下道:“微臣,行事仓忙,没有查明真相,以致伤害无辜,请陛下责罚!”/p
“责罚,”梁帝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一巴拍到案几上,不顾这一声震天响,怒吼道:“朕看你这刑部尚书是不想做了!”/p
梁帝指着奏折上写着凰月湾明珠被窃案上疑点部分的地方,恨铁不成钢地道:“朕的胜儿都能查出来的东西!枉你坐镇刑部这么多年,竟什么都没看出来吗!”/p
“你让朕!你让天下百姓!还怎么相信刑部,怎么相信大梁律法,怎么相信朝廷!”/p
李大人的身子抖了抖,跪在地上埋低了头,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出来。/p
这才是重点,他可以无视刑部和太子勾结,可以不在意李大人的女儿受了什么,但是他的颜面,朝廷的颜面,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在意的东西。/p
对于一个王朝,最可怖的事情,就是百姓不再信任上面,不再信任朝廷,不信任这世间还有公平正义。/p
梁帝吼完了,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榻子上,看着下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道:“下朝吧,容朕思量,再定你们的罪!”/p
你们,不是你。整个刑部都不能逃出去。/p
刑部还好说一点,但是长孙无醉,梁帝就有些头疼了,毕竟是功臣的遗子,偷盗不是大事,损的也不过是长孙家的脸面,但是重要的是,这么一个侯爷,一个只要愿意,随时可以介入朝堂的人,和太子有勾连。/p
徐公公刚准备喊下朝,梁帝又突然开口道:“对了,胜儿,朕,想指定你迎娶东海盛玉公主,你可愿意?”/p
朱成胜想起来昨日在驿馆看到的那双眼睛,怔了一下,才抿了抿唇跪下道:“儿臣,全凭父皇做主。”/p
愿不愿意有多重要呢?和平常人家的父母之言不一样,他没有说不的权力,除了“全凭父皇做主”,他什么也不能说。/p
他没看到的是,旁边的太子朱成策渐渐苍白的脸。/p
刑部,公主,长孙无醉,这原本,都是他的,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可算是知道了,更何况是刑部,这样有用的“兵”。/p
朱成胜中午去了安国公府吃饭,刚刚坐下来就看到秦策走进来行礼道:“国公,殿下,刑部,还有长孙小侯爷的刑罚,下来了。”/p
“说说。”安国公道。/p
秦策点了点头有些沉重地说道:“刑部所有官员,连降两级,罚俸一年,刑部尚书降sān_jí,罚俸三年。”/p
“那小侯爷呢?”/p
“长孙小侯爷,抄没所有家产,免去官爵。”/p
“是吗,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萧安帼摆着碗筷,淡淡地说道。/p
“差不多就这样?”朱成胜皱眉,“这也……重了一些吧?”/p
“平常来讲,是重了一些,”萧安帼低声解释道,“但是陛下罚的不是刑部渎职,也不是小侯爷偷盗,而是他们和太子结党,陛下,这是要打击夺嫡了。”/p
“那这下可是彻底把太子给得罪了。”朱成胜叹了口气,一只手托着下巴道。/p
“也没有那么严重,”萧安帼示意秦策上前吃饭,一边说道,“太子终究是东宫太子,陛下不会打压他太久,只是让他长些记性罢了,虽然这记性的代价,有些沉重。”/p
“那就是说,现在就看太子,是不是能够沉得住气了?”安国公问道。/p
萧安帼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