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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退后一步,后面就是万丈深渊,所以这个口子不敢开啊。”
听完了老人的叙述,聂力沉默了。
他不知怎么评价这个事儿。
老人明明是一个很通透的人,也是一个聪明知道跟着大形势的人,可居然被地方官吏这么逼迫。
虽然只是一面之词,但,根子在这五万银元上,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一个县,看上了这点钱,不觉得丢人吗?
“老人家,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难道就没想过跑别的地方生活去?”
聂力试探道。
哪知道老人家摇摇头,叹口气:“能走哪里去?也不想走,战乱的时候都没有离家,总不能安稳了我倒是走了吧?”
聂力心情沉重,潜在意思是,战乱都没把人逼到这个份上,现在安稳了反而变成这样了。
这是比任何职责都重的话啊。
这是一个老人家的肺腑之言啊。
在京城他看到的都是好的,是繁花锦簇,是万紫千红,是积极向上,因为他对整个直隶地区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看来,推进老兵,大学生扎根乡下的措施还要加强。
要大力支持。
“这倒也是,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行你就往上反应反应,总比这样强,我从京城来的,我其实很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的,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无从辩驳。”
“但是我坚信,这应该只是某些人的个人行为。”
这点,聂力可以打包票。
正好他也想看看这草原的官场生态到底是什么样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摆在明面上的敌人,很好解决,机枪不行,那就大炮,大炮口径不够,那就来榴弹炮,都是当面锣对面鼓。
可这样的敌人,平日里根本就看不见。
是的,聂力已经给这样的人定下了性质,那就是敌人。
说到这个老人笑了笑:“是啊,我也相信这点,毕竟当初要不是许帅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哎?我好像还真的有办法了。”
说着,连忙手忙脚乱的在蒙古包里翻找着。
突然,一个皮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纸条。
手抖了一下。
满脸惊喜:“对,就是这个,当初我是第一个支持政策的,许帅还说来着,这是他的号码,以后要是有人找事儿,给他打电话。”
聂力也很惊喜。
他知道小许当初这么说的原因,千金买马骨,也可以说成是商鞅立信。
毕竟,当初这里并不是如现在一片安稳。
“那不正好?我这就陪着您去县城打电话。”
聂力惊喜的说道。
只是,老人家突然停下了脚步,有点挫败的坐了下来。
“这点小事麻烦人家许帅是不是有点不好啊?而且许帅现在日理万机,号码大概率也换了。算了,还是不给人家添麻烦了。”
喃喃自语下,竟然要收起来。
实际上,他是怕空欢喜,这个电话要是打出去,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要是有人接还好,证明这片天地还有个说法。
可若是没有人接,老人家可能真的会失望啊。
这种信念上的问题,远远比几万银元要严重。
没了银元,只要信念在,相信会好的,最终也是含笑九泉,可若是信念没了,死了都得留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