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性格淡然,却不知怎么生出来大哥那样有野心的人。”虞非清叹气,似乎也在感慨这一对截然不同的母子,“德妃娘娘从不争宠,更不争什么东西,一直都是非常娴雅的女子。期间我也怀疑过,以为她是假装的,便故意派人去调查了她一段时间,发现她是真的从内心往外散发的优雅和平和,这种东西能装一时一刻,却装不了一辈子。只是不知道大皇子究竟怎么变成这样的。”
言罢,又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德妃很尊敬。
郁锦鸾虽然不解,却没有再问,只遥遥的看了一眼那娴雅的女子,而后将视线移到了景文帝身上。
这时候,心里还惦记着血莲凶手的景文帝,又挣扎了站了起来。他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又喝了几口汤药,方看向依旧跪着低声哭泣的虞香安,“真的是梅安将荷包给你的?”
虞香安点头,依旧在不停的啜泣,“儿臣不知道那是对血莲有害的龙纹草,否则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戴着靠近血莲的。想来梅儿也是不知道的,如今六妹妹已经去了,还望父皇不要责怪六妹妹。”
“不要责怪?”景文帝咬牙切齿的说着,而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被人放在棺材里却还没来得及抬走的虞梅安,“来人,看那荷包的缎子,是六公主宫殿的么。”
有嬷嬷上前,查看荷包用的绸缎,以及绣花用的金丝线,之后又唤来负责公众颁发各个宫殿物品的公公,几番查看,方确定这是六公主殿内的布料和丝线,甚至连绣这个荷包的宫女也找来了,正是虞梅安身边的贴身大宫女。
“砰。”荷包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景文帝喘着粗气,脸色愈发苍白。他颤抖着双手指着虞梅安,神情涌现出深深地愤恨,“来人,将虞梅安贬为庶人,安葬不得入皇陵。敏贵妃降为敏妃,禁足三个月,不得侍寝。”
这惩罚,不可谓不大。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都寂静了。
还是慕容席婉定力够,当下浅笑着对景文帝道,“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先歇着,待会公公他们会去做的。”
景文帝身边最信任的老太监,深深地看了一眼大虞王朝的皇后娘娘,而后点头,“奴才遵命。”
景文帝这才放下心,闭上眼沉沉睡去。
“来人,抬皇上回乾阳殿。将虞梅安尸身寻个地方埋了,都散了吧。”慕容席婉站起身,端起满脸的威仪,沉声喝道。
“臣妾遵命。”后宫的女人们察言观色都是一把好手,如今见到一切都处理完了,就是她们退下的时候了。便齐齐对着慕容席婉做了一个楫,而后缓缓离开。
“母后,儿臣也带着锦鸾退下了。”大步上前,虞非清对着慕容席婉恭敬的做了一个楫,而后沉声道。
慕容席婉叹了口气,嘎冻黾杆坎灰撞炀跷虑榈挠莘乔澹又拍了拍静默不语的郁锦鸾的手,方疲声道,“回吧,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你们早点回去也好。”
言罢,放开了郁锦鸾的手,转身蹒跚着离开。
郁锦鸾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虞非清,却看到男子紧抿的唇和闪烁着浓烈光彩的眼眸。
“走吧。”男子回头,温柔了的看了一眼他的小娘子,而后浅笑。
郁锦鸾轻轻点头,从虞梅安的尸首旁缓缓走过,她眼角的微光瞥了一眼半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虞梅安,浅浅冷笑。
虞梅安,到了地狱再后悔惹上我吧。
蓦然,一股恶狠狠地眸光自身后传来,郁锦鸾转头,却看到虞香安紧咬的下唇,和散发着恶毒光芒的眼神,她不由得冷冷一笑。
这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怕是那些招数都是她替虞梅安支的吧。只可惜,到最后她依旧是选择了保全自己,出卖了虞梅安。
扭过身子,郁锦鸾款款而行,丝毫不在乎那双恶毒的目光。
任你千百陷害,我亦能只手扭转全盘。不怕死的,就来啊。
一路走到了衍都皇城二门,那里有七皇子专用马车等着二人,郁锦鸾和虞非清双双坐进了马车,而后对坐不语。
良久,虞非清出声打破沉默,“是你扰乱了父皇的脑子?”
声音淡淡的,没有质问的意味,郁锦鸾稍稍放了一下心。可是她依旧谨慎了看了一眼虞非清的脸色,而后小心翼翼的回答,“是的,我就用了一点点。”
一点点的精神干扰,让景文帝陷入疯狂,从而掐死虞梅安。
似乎察觉到了郁锦鸾的小心翼翼,虞非清忽然浅笑出声,而后宽大的手掌摸摸她的头,声音温和,“小丫头还怕我责怪你啊。”
郁锦鸾沉默不语,事实上她真的怕他责怪她,因为那毕竟是他的父皇。
看到郁锦鸾这幅样子,虞非清叹了口气,双手将她的脸捧到她的跟前,而后用自己的额抵住她的额头,“傻丫头,我怎么会责怪你呢。没能保护好你,让你陷入了危险就已经是我的不好,如今你若是因为顾忌我而让自己陷入伤害,我才会心疼的要死呢。”
这番话说得,郁锦鸾觉得内心暖洋洋的的,可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那,毕竟是你父皇啊。”
本以为虞非清会稍微纠结一下,毕竟父亲和娘子,很难抉择的。可郁锦鸾却看到了虞非清的笑容,那是带着讥讽和冷笑的笑容,挟裹着无尽孤寂。
“当初父皇和母后也是有过一段时间恩爱的,但是那段时间母后生了大姐,之后几年都没能生出儿子。父皇便开始宠幸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