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里本是到书房里去换些书来看,陆离从来不忌讳她来书房,其实不只是书房,陆离好像从来不曾避讳她什么,不过又或者,只是她太过识趣,总来没有触及到他所避讳的范围罢了。
所以她往里走的时候也没人拦着她。
姚千里有些奇怪,陆习润以往都是馔返,可今日却是远远的守着,而且看到她来,又分明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夫妇
姚千里站在原地等了他好半天,可是陆习润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唤了她一生夫人,反倒像是在催着她快些走了。
姚千里走出了几步,忽而又回过头来,“可是将军有什么吩咐,我不方便进去?”
陆习润面上一肃,忙恭谨答道:“将军什么也没说。”
姚千里又看了看他,依旧什么也没看出来,便继续朝书房去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是陆离的声音,“你心中自来有诸多算计打算,只是今日你究竟是要与我说哪一样?”
姚千里脚下顿住,原来是有客在,她自然不会在有外人的时候无礼做派驳了陆离的颜面,便就转身欲离开。
却又听得一个大嗓门忽而道:“将军。”
这声音她熟悉的很,是林如烟,她不知为何没有迈出步去,反而停在了原处。
林如烟说话向来要比大家公子们大声的多,于是他的话便比方才陆离的声音更清晰的传到了姚千里的耳中,林如烟说:“将军,你若是嫌她如今得了病,容不下她,便休了她罢,我再娶她一回。”
姚千里浑身都僵住了。
其实她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患了病,一回两回不知,恍惚了那么多次她又岂会一点也察觉不出来,况且,她身子明明没有哪里不好,廖正言却时常来给她看病。
姚千里突然哭了起来,连哭声都没有抑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哭声自然将屋子里的两个人引了出来。
其实姚千里的动静也并不算大,只不过是蹲在地上,跟寻常人一样呜呜的哭,可是陆离却被这不大的阵势吓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姚千里哭,以前他最多是通过她的面色神情猜,猜她什么什么时候定然哭过……
滞了一滞后才想起她如今是患了癔症的,忙大步上前朝她走了过去。
可是却有一个人先到了姚千里跟前。
林如烟轻轻蹲下/身来,看着她还在往下滴水的眼睛,小心地唤道:“千里。”
姚千里抬头看他,“若是当日在白云山,我们当真是拜了堂多好……”
陆离脸色骤变,也蹲了下去,而后伸出手去扳过她的脸,一面用拇指给她拭泪一面道:“可是累了,我带你去歇歇。”
姚千里吸着鼻子摇头,“将军,我没有犯病,我没有。”
陆离的脸色却更是难看,“好了,我带你去歇息。”
姚千里的眼泪流得更凶,不停的在他手里摇头,“我不歇息,将军,我没有犯病,你莫要休我,我日后再也不会犯病,你莫要休了我…… ”
林如烟眦目,“你们到底是如何待她的,她怎么会怕成这般模样!”
陆离在细声的哄姚千里,并未搭理他。
陆习润等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却不由被眼前阵仗惊得呆住,在他看来,将军夫人从来都淡然又安静,将军从来镇定自若,便是林少爷,虽然平日里粗鲁,对着将军时候也谦逊有礼,可是眼下……
姚千里还在哭,“我不再犯病,你莫要休我,莫要再休我……”
“嗯,我不休你……”陆离俯身将姚千里拦腰抱起,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
林如烟身形一动,似要上前,却已经被陆习润拦下。
陆离瞥眼看了林如烟一眼,“我此生都不会休她,你另觅良偶去罢。”
说罢转身朝卧房的方向走去,时不时将头垂得更低些,似乎是在与姚千里说话。
……
此事姑且算是一个前车之鉴,如今陆离反倒更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即便是在府里也将姚千里守得严严实实的,唯恐再刺激了她。
所以这日林群芳登门,言明是要见姚千里的时候,被陆离极是厌恶的一句话就挡了回去。
其实姚千里这些天倒很正常,每日看看书,有时候去摆弄摆弄陆离带回来的花草,那些花草大多是稀罕种类,性命也脆弱,她并不敢完全包揽,只敢做些小动作,养活还是交给了花匠。
那日她哭了许久,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一直到天黑方才累极了睡下,第二天一觉醒来之后,却好似全然不记得昨天在书房门口的那些事了,反而还去问灵姝她昨日从书房拿回来的书哪里去了。
她明明哭成那样,都吓呆了灵姝,灵姝又哪里知道她拿了什么书回来,便问她是什么书。
姚千里愣了一愣,便也凝眉去想昨日里自己究竟是拿了什么书。
陆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本书,伸手递给姚千里,道:“在这里。”
姚千里便欢喜的去接了过来,“我就说我是拿了书回来的,灵姝你这丫头近些日子心思不在我这里。”
灵姝张口欲言,却被陆离的眼神扫了回去。
便是这时候有下人来说王大人到访,要见夫人。
灵姝张牙舞爪的往外冲,“我去拿扫把将他打走!”
陆离叫住她,转而冲传话的小厮道:“你去告诉王大人,见我需拜帖,见夫人需右相拜帖。”
这话挺狠,林群芳因着姚千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