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晔接到命令的第二天,就得硬赶去办这三件事了。没办法,上司催得紧,他只能紧俏做事了。/p
“叫你们来,为的是三件事。”/p
张主事见他阴沉的脸,便觉大事不好。“郎中尽管说吧,我们照办就是。”/p
“照办?只怕照办也照旧丢了官。”/p
他还是头回见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铁郎中叫苦不迭。一瞅大事不好,可他又没那好借口让自己逃脱那魔爪。“您这是什么话啊?”/p
“什么话?我话就放在这,干不成我们全得家里蹲去。”/p
于晔的狠话撂在这,让张主事浑身哆嗦。“您,您,尽管说吧。卑职就按您的话办,准没错。”话一出口,张主事就追悔莫及了,只想趁早干完事,回家多逍遥几天。/p
“那你可听仔细了。”他的话说的刚硬。/p
张主事腿软了,仍是强颜欢笑。“您直说吧,卑职听着呢。”/p
“头一件呢,要找到郭明达,并且配合御史台把他抓捕归案。”/p
他先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背后又冷又热。心里更是不知道作何感想。/p
“这,要抓到郭明达,我们总得知道到哪去抓吧。”/p
张主事脑子转不过劲了,他哪里晓得郭明达藏在哪,且这案子又不是他经手的。/p
“我只知道他在长安的某一处,至于具体在哪,那要靠你多多费心了。”/p
头回听他这么说话,张主事更是敢怨而不敢言。只是牵强地笑了,“下官此刻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哪。”/p
“甭管你怎么办,十天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p
张主事愣了,这还是头次在刑部听到这番话。“可,可是,”他算是晓得沈令史为什么结巴了,遇到气焰大的上司能不紧张吗?/p
依于晔的脾气是断断不会给他打擂台的时间,“第二件事,要找到李顺德的家人。李顺德的户籍、住址、宗族,全给我弄清楚了,一个都别落下。”/p
“那是不是要我到地方去啊?”/p
张主事更难接受了,要派人去李顺德老家,来回就三天了,中间留给他也就那么三四天。三四天能顶什么用啊?还不够他翻一个县的呢。/p
“你教地方的人办,办好了有赏,办砸了,自有人责罚。第三件事啊,就是要扣下大理寺犯事的人。”/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主事心里大起大落的。“要扣押官员,我们没这权力。让御史台说我们越权,那也不好听不是吗?”/p
“别贫嘴,这回有御史台陪你们办,就别弄那些幺蛾子了。”/p
都大难临头,于晔肯定不会和他说轻飘飘的官话,所有的话一律从重了说。上头太子压着,旁边阁老舍人监督着,还有御史台在哪等着踹心窝子。接的这活算是难上加难了。/p
“碰巧另位主事外出办案了,整个刑部就交给你了,大小事宜一律都由你掌控。我只给你十天期限,超过了,你就等侍郎罢了你的官吧。”/p
张主事如临深渊,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此刻他就不是个人,而是个牲口,是个骡子。任凭上司吆五喝六的,反正他也抬不起头。/p
“话就说到这,快做事吧。”/p
他的魂早飞到荒郊野岭去了,恍恍惚惚地走出门。/p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才刚当主事不久,就要被免了。”张主事想哭却流不出泪,无可奈何之余,唯有认真办事了。/p
另外三个主事遇事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他一个被拎出去当家了。张主事只能从筹划开始做了。/p
这郭明达在京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要到太平坊、兴化坊、崇德坊那些个地方,肯定有人能认得出来。可万一他就躲藏在那里,以刑部的力量是无法搜大齐王公贵戚的宅邸。再说了,要真要那么做简直就是不要自个的命了。/p
张主事百思不得其解,忽地想到卷宗的事了,好像他之前和谁有过联系。赶紧调郭明达的案卷,“呦,这员外郎还和冯家的冯大公子有过来往了。”/p
虽然冯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几乎快被大浪拍岸了,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有世袭的钟鼎之家。要打听这位主的消息,还得从他身边熟人下手。/p
“您说冯大公子?”/p
张主事看得入神了,竟忘了自己还叫了下面的人。/p
“是啊,怎么了?”/p
“我们上回去问冯郎,却差点被他赶了出来,要再问怕是就被他用棒子打了。”/p
张主事一听,就更证实他们不能随便登他的门了。/p
“要找这冯湛啊,是不是得通个门路啊?”/p
“您要见他啊,可以找那王公子啊。”/p
“这长安,随便找个都是公子呢。哪个王公子啊?”/p
“当然是王侍郎的公子王庆之啊。”/p
“嘁,你这是故意挤兑我吧,这位公子比那冯大公子还难见呢。我为人轻贱,不配见他。”/p
王庆之的臭脾气,可谓是京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仗着有副好皮囊,就横上了天了。张主事一没家世,二没官爵,他可惹不起他。/p
“那您去求求裴舍人,他为人谦和,不会为难你的。”/p
“是啊,是这个理。”张主事脸色顿改,“等等,叫你们来是为了三件事。”/p
下面的人一看,便道:“主事请说。”/p
张主事先清了清嗓子,“十天之内要办成、办成三件事。一你们就是把长安翻过来也要把郭明达揪出来。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