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院平日无人照看,今年只为冯湛办了次生日宴。但这是怡园少有的阔气地方,房内不曾隔断,里面陈设一应豪奢。/p
“想不到才两个多月,上面居然就积了灰尘。”裴绪抹了花瓶,指腹上沾了一层灰。/p
这明石院算是个空院子,除了遇年节,轻易不来这里。/p
“这平时没人来,所以打扫的人也不愿来这。”菀昭清了灰尘才坐下。/p
裴绪突然问:“你猜这里是给谁住的?”/p
“不会是你住的吧?”/p
“不错。我还是小孩的时候,住过这里。没想到陈设一直保持到现在。”/p
一应摆设皆是当年晋国公添置的,所以他都熟悉的很。这地方是他的开始,是一切梦的起点,亦是他成长的地方。/p
“嗳,你上回来时没看?”/p
裴绪笑道:“哪里,上回摆宴的地方是堂屋。这我压根进不来。”/p
“竟也有你进不来的地方。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为何能来去自如,好像这有你的内应似的。”/p
“我在这认识不少人,算得上来去自如吧。”裴绪又直言道:“况且,你每见我一回,就要问我一回,简直是把我当了贼。你若不想见我,直说就行。”/p
“说一句你就气了,我只是前天遇上件事。有人把外人放了进来,结果那些把人虏了。”/p
想想就气,竟有人青天白日下私闯民宅抢人,还以此要挟主人。/p
裴绪道:“竟有这样的事?”/p
“是傅家的姑娘,先前已和金家退婚了。但金家突然抵赖,还闯进怡园拿人。非逼得我们拿一千两银子。”/p
“这样的事你就该让芸儿告诉我。”/p
欺负人欺负到头上了,都无法无天了。依裴绪的性子,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p
“他们今日没来,我想也是怕了。只是不能总和他们纠缠着。”/p
裴绪说:“对付小人的方法多了,总会有办法震慑。我可不想说太多,免得又白白过了这日。”他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来怡园,竟只是来为这丫头打下手的,他真觉得无趣至极。“来趟怡园不容易,就别再诉苦或是求法子了。”/p
她被裴绪凝视的不好意思了,“你快别这么看了,怪难受的。”/p
“你刚刚那样大方,怎么现在突然害羞了?”/p
素手掩面,似在发幽情。/p
“再挡也没用,你耳尖都红了。”裴绪拨开她的手,细细去看她。妆容一改往日的淡雅,正是秾艳女儿。尤其是眉眼,黛眉被精心描过,更添无数柔情。/p
“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妆。娇艳可人。你以前的素妆太淡,美则美矣,却少了些活泼。”他由衷道。/p
菀昭往后缩了,“什么妆只要自己喜欢就好,才不要你管呢。”/p
裴绪只笑道:“那样也行,反正不管浓淡,我都喜欢。”/p
“你好不害臊。”/p
他却靠得愈发近了,甚至坐她旁边。“你若一直这么害羞,只怕我要为难死了。”/p
“三媒六聘,还未礼成。哪个良家姑娘会和你厮混,是你做的太过火了。”菀昭嗔道。/p
“跟你闹着玩呢,瞧你手心都攥出汗了。我没那么可怕,就别老防贼似的躲着我了。”裴绪紧握着她的手。/p
菀昭的手偏凉,而他的手却是那般温热。/p
“手攥出汗了,还不到温,可见是冻到了。”裴绪不忍松开,只想暖她。/p
“我自幼便体寒,调养也没用。”她平淡地道。/p
“难怪你老打听太医的事,头回问了有没有大夫,然后又问了个张太医,不知下回还会问谁?好像我是开医馆的,包治百病。”裴绪调侃道。/p
菀昭却说:“人家托你是信你。”/p
“你关心我少,只关心旁的。你身旁的丫头都比我重要。”/p
裴绪不是吃醋,他前儿得信的时候,刚好问了下来的人。脸上有一点雀斑,体态合中的正是芸儿。至于她手上受的伤,也让小厮问过了原因。于是他只觉自己不如一个小丫头。/p
菀昭笑道:“你和丫头比什么,她们小女儿家家的,自然要多疼些。你就不一样了,都廿五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样。”/p
其实她觉得裴绪算是个得意人,怕是没有不顺心的。如果遇到难事,他也不会像她一样束手无策。/p
“唉,我是觉得,我可有可无,和那些小厮没两样。这日子一长,估计......”裴绪直接说了。/p
菀昭嗔道:“说什么胡话,这的饭菜还不够堵你的嘴吗?还变本加厉的。分明是你自己往歪处想,何苦连带我。”/p
她抽身而去,裴绪忙赶上,连劝道:“别气,别气。”/p
“哼!”菀昭被他气得,恨不得此刻就回淑景院。/p
见她如此,裴绪便从犄角旮旯拿了个小笼子,欣欣笑道:“你瞧,你瞧啊。”/p
被推了她好几下,菀昭才望去,“这是蝈蝈!”/p
不大的蝈蝈,应该藏着挺久的了,竟然还活着。/p
“我以前老喜欢把蝈蝈藏屋子里,所以上回来的时候,特地到把它藏在这里了。”/p
“你这癖好可真独特。”/p
嘴上不饶人,眼睛却一直盯着它。/p
“我从小就喜欢蝈蝈,只可惜,我爹不让我养,说玩物丧志,因此凡是那些玩的东西,通通被他收了。所以每次蝈蝈的笼子,只能藏到旮旯里。生怕被我爹看到,再收了去。这么做的不光是我,我的亲哥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