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莞回想年少时陪伴外祖母的时光,四年未见,顿感悲伤。她此番已下定决心安身长安,以报外祖母恩德。/p
公主嗔道:“母后有了外孙女,就把女儿丢在一边。”/p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让你们母女同住。”唤来容娘,“把青禧殿收拾出来。”/p
冯莞和公主辞别太皇太后,就到太液池去,可没想到半路上,刘贤妃就请公主去她的灵韵殿了。她只好带着侍女去赏景了。/p
池边垂柳被描上鹅黄,染上了紫微宫亭台楼阁的辉煌。杨柳环合,似是宫女眉上的青黛。太液池浩浩汤汤,湖面波光万顷,春水潋滟,水天相连化为一体。又因临近日暮,霞光映在水里,似乎是在池水里铺上一匹锦缎。远处隐约可见岛屿,其中楼阁都披上仙雾,似乎登岛即登仙,令人神往。池畔上少了岸芷汀兰,却在湖风中寻得了馥郁芬芳。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太液之景似乎被抹上了几笔,但却蒙上了深深愁影。原以为这只是感慨物是人非,深究其里,变的正是心境。她不愿去探究猜不透的内心,为自己再添新创。/p
她总是喜欢欣赏面前奇异的波光,它更胜于皓月之明,无论朦胧澄澈,哪怕是幽寂夜雨,总有风采。她曾沉醉这里,即使是在洛阳的故乡,她也会把女儿情怀托付给太液。但是,用不了半个时辰,她就会从梦中醒来。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太液,过去已经不复存在了。/p
“白日丽飞甍,参差皆可见。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冯莞轻轻念道。她儿时在宫中长念此诗解思乡之情,离宫后却是对此念念不忘。/p
身后却传来有人说:“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可惜宫中沉寂,远不如谢宣城笔下之景令人流连难舍。”冯莞听这声音熟悉,便转过身。一个青年男子站在她身后,雍容通雅,庄静清俊。雨华湾那儿有很多礁石,浪也很大,汹涌的海蕴藏着独特的魅力,但风景却鲜少有人欣赏。这里离市区很远,又没人宣传,没人开发,以至于平时连渔民都很少来。/p
何舒邦很喜欢这里,反而很讨厌风平浪静的黄金海岸。他对海浪情有独钟,总能从澎湃的浪中感悟生命。/p
下午很安静,三点准时喝下午茶。今天他对眼前这一切无比烦躁,茶没喝几口,三层塔上的点心吃了不少。放下了一切礼仪,大口大口地吃苹果饼。/p
“你的样子,像是失恋了。”何仕英讥讽道。/p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真让我想起被女朋友甩了的囧样。”/p
“啊,这倒是我了解的不详细了,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差点就和她结婚了。那后来怎么样了?”/p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寻开心。别提了,刚订婚,女方就把我甩了,跟我说她要和别人结婚了。”他的明知故问和旧事重提令何舒邦更浮躁了。/p
“咦,你们不是当时爱的死去活来的,你为了帮那个女生,特地找了一圈人,还花了不少钱。最后,应该是打水漂了吧。”/p
何舒邦哽咽无言,“嗯。”/p
“没破壳的鸡雏,一点打击就受不了了。”何仕英把雪茄放下。“想听听我的经历吗?”/p
何舒邦没回答,重新找回了优雅,默默喝着茶。/p
“我可是经历两次破产的人,被逼债,恐吓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了。经济危机还没开始,我就因为团队里的叛徒从中作梗差点跳楼自杀,后来我想想,死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受罪。”/p
“那个时候我好像还没见过你吧。”/p
“嗯,也不能说彻底没见过吧,有几次碰面都在本家,可惜我是个外人,一般情况下见不到你们。”/p
何仕英继续说,“我重新做了些安排,搜集了不少证据把他送进监狱。可是浪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和精力非常不值,后来我在处理这些人的时候,选了折中的方法,物尽其用,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就把他切除了。”/p
“利己主义者的故事。”/p
何仕英吃块巧克力,“也不算吧,商人这样太平常了。”/p
“也对,但医生要像你那样报复,会乱套的。”他小抿一口茶。/p
“哎,不是在谈你失恋的问题吗?可能我老了,变得絮絮叨叨了。”/p
他垂下眼眸,“几年前的失恋罢了,时间会冲淡一切。”/p
“别跟我说,你靠和病人交流抚慰自己的内心。小心这样的疗法让你也陷进去,得精神病。”/p
“不会。”他鄙薄地看过去。/p
何仕英把雪茄塞到他嘴里,“我早就想看你抽雪茄是什么样了。”/p
他把雪茄拿下来,“收起你的恶趣味。”/p
“不想疯,就离的远点,你惹不起他们。要知道,没什么人能永远罩着你,但觊觎家产的人永远都在。我们是行走在悬崖边缘的人,危险一直在身边,从未消失。”/p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继承家业。”/p
他用茶刀切开火腿肠,可从一开始就是偏的,刀狠狠地划在盘子上。/p
“你还太年轻,现实那么残酷,你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等着别人去救你。即使拼死反抗也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p
何舒邦的眼中荡漾着惊恐,“你。”/p
“快点成长起来吧,小鬼。”/p
大学第三年上学期,关芝雪难以按捺住自己对爱情的渴望,上各个表白墙去找男朋友,可是来找她的人都是